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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诶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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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几年父亲过世,留下了七十多岁的妈妈,后来因为征地拆迁安置,妈妈与哥哥嫂嫂住在了一起。

    哥哥家开了一个店子,夫妻俩一年四季就这样守着,几乎没有一天休息的日子。妈妈偶尔在店里也帮帮忙,搞一下卫生。

    我跟老婆是乐天派,不是老板级别,却偏偏酷爱满天飞的搞旅游。

    这旅游的好处确实多,这不,工作的烦恼,领导面前的郁闷,我只要一去旅游,这些东西都统统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看着美丽而多彩的迷人景色,我感觉跟家里的我换了一个人。

    早几天我跟老婆去了刘少奇故居玩了一天,开心了几个时日还意犹未尽。寻思着下次去凤凰古城看看,开开眼界。

    老婆极力赞成,今天早晨我们准备好了东西,开车正要出发,突然想起何不到我妈妈那里拿几个煮熟的土鸡蛋路上吃。

    妈妈知道我们要去凤凰古城旅游之后,脸上绽开了笑容,连忙烧水煮她最拿手的盐茶鸡蛋,在等待的时刻,看着我眉飞色舞的说着旅游的好处,旅游景点的风光,我妈妈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睁着浑浊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随着我的解说,时而紧张,时而开心,时而一种万分陶醉的样子。那情形,恰似妈妈就在实地跟着我们旅游一样。

    等我们拿好鸡蛋,走出门来,却发现妈妈一脸惆怅的跟在我后面,我不解的问道:

    “妈妈,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我、我、你、你。”

    “哈哈哈哈,妈妈,您就别担心我们啦,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外出旅游要注意安全,这个您就放心吧。”

    “我知道,我崽会照顾好自己,可我、我、我。”

    妈妈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一样,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更结巴了。

    “妈妈耶,您到底是怕什么呢?”

    “不、不、不是怕,我、我、我、崽诶!你们去旅游,我也要去。”

    “您也要去?”

    妈妈这话一出口,我鼻子猛然一酸,这句话,这情形,还有妈妈那畏惧的样子,怎么跟我当年我在妈妈后面哭鼻子的情形一模一样?

    一种针刺哽喉的感觉蓦地袭来,眼泪不自觉的充满了我的整个眼眶,我怔怔的望着眼前苍老的妈妈。空气凝结了。仿佛我面前站着的不是妈妈。而是那个许多年前,眼泪未干还流着鼻涕的我。而那个时候,妈妈如果要外出,我一定会跟在妈妈后面哭着喊:妈妈,我也要去。妈妈只要一听到我的哭声,就立马抱着我,拍着我的头:

    “崽诶!别哭,妈妈带你去玩啊!”那个时候,妈妈就是我的保护神,不管到哪里,我不能离开妈妈。

    今天这场景,怎么如此真切?如此的熟悉?是时间的倒流?还是梦中的回放?亦或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孝之举的一种良心的谴责?也许,只有等自己苍老之后才能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这其中的滋味。

    我强忍着即将奔溃的眼泪,点了点头,轻轻的把妈妈搀扶到副驾驶座位,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树木,妈妈的脸上洋溢着开心幸福的微笑。那微笑,真的与我当年妈妈带我出去玩的时候一个样。灿烂,真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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