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珲脸色一变,霍然扭头看了蔺清昼一眼。
蔺清昼的手指搭在茶盏上,也面露惊诧……当初为了高驰那枚玉玺令牌恨不得将彰城翻个底朝天,赵忱临始终耐心配合从未有任何怨言,原来早早就暗度陈仓将东西奉上天子了吗?
赵忱临吹了吹茶沫,想起嵇令颐让他在外少接触不明吃食,只能又放下:“琨玉怎敢欺瞒陛下?自然马不停蹄奉上,殿下若是要人,与陛下陈情一番,这种要求都是为了黎明百姓,防治瘟疫刻不容缓,只要合情合理陛下一定同意。”
程珲沉沉地盯了他一会儿,他五官本就生得硬朗,颌骨方正,不笑时颇有几分天子年轻时的威严。
赵忱临这番话,在场的人无人能判断真伪。他初始被天子忌惮本应通过一石三鸟之计被铲除,侥幸活下来后,若是想要安稳度日,交出不属于他的权柄是上上策,皇权式微之际还能坚守本分,确实可以在天子面前彰显忠心。
而天子得了虎符和玉玺不露风声也是可能的,毕竟立储之事年年提起,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太子,以前有多受父皇宠爱,在日夜被提醒着该退位让贤后也会生了嫌隙。
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在崇覃山还有一位皇子?这分明是在敲打。
程珲心里憋闷,火气都快压不住了……赵忱临让他去问自己的爹要兵马,那不是触霉头被再囚一次吗?他本想抢在三皇子程歧之前先礼后兵从赵忱临手里夺过虎符玉玺,谁知道这人跟蔺清昼那厮一样刻板守旧,眼里只有他那个奄奄一息的爹。
“本宫知晓了,赵王对父皇忠心耿耿自然是好事,只是古人说不求近功,不安小就,人还是要渊图远算、放眼乾坤,才能顺遂无忧。”程珲甩袍坐回堂中,面色不善。
赵忱临却给人一棒槌又给人一颗甜枣:“殿下在问陛下要人的这段时日里,若是急着用人,我那群私兵倒也可以先救急,起码先把城里坑蒙拐骗的道士捉了?”
这句话好像又在站队太子,程珲沉静几息,又换上了先前爽利的神色。
赵忱临在天子那里卖了好,指不定又被赞赏有加,此时若是把他推出去,也许就去了程歧那儿。
程珲思忖片刻,想着还是暂时别着急动手,先借力将瘟疫之事办妥得了父皇重用才是关键。
他缓下神色,称呼又从赵王变成了琨玉,在座皆是一片和睦欢声。
将五圣之事说完后,程珲还亲自将人陪至屋外,几人寒暄客套之时,一小儿站在远处拉筋玩弹弓,那石子“突突”激射四方,有一粒直(y)(h)奔众人而来。
准确说,是直指嵇令颐而来。
赵忱临侧对着她,看也没看徒手去接石子,可嵇令颐下意识往旁边闪避,薄纱急急被风吹起,又缓缓落回原处。
程珲忽然定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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