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指着自己的胸膛在向敌人愤怒地喊话。语气里丝毫没有商量和企求。
捅啊,捅啊,照这捅!五个女工胸口顶着刺刀,勇敢地怒吼着同一句话。
连长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五个女工,有些不知所措了。刺刀也在女工们胸膛的紧逼下,一寸一寸地在后退。
老大姐流着眼泪说话了:长官啊,弟兄们啊,谁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啊,谁不要吃饭养家糊口啊,你们就不想一想,没有了工厂,这几千名工人和靠他们养活的上万名家人可怎么活啊?你们说,可怎么活啊?
是啊,我们该怎么活啊?其他几个女工也七嘴八舌地帮着腔。
老大姐激愤地继续说:今天跟你们说白了,工人们没有了工厂,反正是死路一条了。想拆机器也行,你们就用这刺刀先把我们姐妹几个拆了,看看我们这姐儿几个,和你们的母亲,和你们的姐妹们有什么不同,听见了吗?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老大姐话音刚落,众姐妹便随声附和着。
连长举起的右手,突然哆嗦了一下,刺刀,低下了很多,车上的机关枪,停止了摇摆。
老大姐停止了哭泣,她望着眼前的刺刀,一咬牙,解开了自己的棉袄,向着雪亮的刺刀,敞开了自己的胸怀,来吧,弟兄们,就朝这桶,今天你们不把我先拆了,就别想动工厂一个手指头。
其他几个姐妹,也学着老大姐的样子,向着雪亮的刺刀,毫不犹豫地敞开了自己的胸怀。来吧,朝这桶!朝这桶啊!其中一位最小的,刚刚十四岁的小女工,跑到连长的跟前哭喊着:大叔啊,你就朝这桶吧!大叔啊,你朝这桶吧!
此时的连长,面对着女工们敞开的胸怀,面对着女人们的哭声,并没有放下举起的右手,而是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来,把右手向前无力地一挥。一排雪亮的刺刀顿时变成了四行队伍,向大卡车跑去。
此时,紧蹦着心的老妈妈突然醒过味儿来了,她赶紧让工人们按照预先的安排,将准备好的整条的香烟整捆的白酒往车上扔,给国民党兵们送行。那位连长,摸了摸小女工的头,轻轻地叹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坐进了驾驶室中
天亮了,解放了!工厂完整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中。而五位英雄姐妹的事迹也在工人们中间久久传颂。当带队接管工厂的军代表,也就是后来的厂党委书记亲自找这五姐妹谈话,在感谢她们为人民所立下的功勋的同时,还希望她们去干部培训班深造,好代表工人阶级管理工厂。遗憾的是,五位姐妹中,只有最小的那位小女工答应了下来,而其他的四位姐妹,却并没有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因为她们什么想法也没有,只希望能够稳稳当当地做个好工人,把家里的日子过红火。
在后来的日子里,那四姐妹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以此当本钱吃老本。而是在这座纺织工厂里的最普通的车间里,默默地干着最普通的工作,直到退休。
那个小女工,在党组织的培养下,从事了保卫国家安全方面的工作,最后在某部委司长任上离休。屈指算算,小女工今年也该七十周岁了!而现在五姐妹中在世的,也只剩下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