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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循的脸腾地就红透了,羞得手脚都不知放哪好,还是太孙妃厚道,轻责道,“好啦,玉女,小循年纪小,面嫩,你别逗她了。”
她又扭头对徐循温言道,“这几天好好休息,不必勉强到我这里来立规矩。也别害臊,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咱们做妃嫔的,进宫不就是为了服侍太孙吗?你现在能让大郎高兴,那就是没白娶你,你该高兴才对。”
这话点得太透了,却又无可反驳,徐循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她就站起身子,看了太孙一眼,冲他笑一笑,客客气气地点点头,说,“那……我就先告退了,腿还有点软,坐着不舒服,想回去睡一会儿……”
太孙妃面色一窘,孙玉女扑哧一声,被她逗得合不拢嘴,太孙指着徐循说,“你看看你,让你睡你也不睡,非得回来和你姐姐们撒娇。”
太孙妃还没说话,孙玉女已经揶揄太孙,“这可怪不得小循,她也是循规蹈矩的,没有事先禀报,哪敢不来请安。倒是大郎你太不怜香惜玉啦!头回承宠,居然折腾了一夜,我们小循连坐都坐不住了……”
太孙微微一笑,面上居然大有得色,徐循也不管他们怎么打趣自己了,又请示性地看了太孙妃一眼,见她握着嘴,一边笑,一边冲自己轻轻点头,便退回了自己的屋子,二话不说,在床上倒头就睡,睡了两个时辰,才恢复了精神。知道太孙妃和孙玉女去了太子宫里,便和几个嬷嬷老老实实地把昨晚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第一次承宠,就能在太孙屋里过夜,这份待遇到目前为止那还是头一份儿。除了和太孙妃在一处的时候,太孙就直接歇在她屋里以外,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徐循能和他睡在一起了。几个嬷嬷一听说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分得很开,倒是都有些遗憾,徐循嘟囔说,“那么热的天,靠在一起多容易出汗啊?”
今儿个,四个嬷嬷不管轮值不轮值,都来了屋里。听到徐循这么说,钱嬷嬷有点恨铁不成钢,孙嬷嬷倒是很豁达,“这么说也对,好歹啊,您现在可是真正承宠了,也就不必担心啦。”
她对太孙的反应,问得很细,听说第二次太孙没有多久就交代了,倒是十分喜欢,“这就正说明,殿下虽然爱逗您,但心里也是很怜惜您的。您这性子,正投合了殿下的喜欢。”
赵嬷嬷有些好奇,居然和孙嬷嬷唱反调,“也许殿下是被前头那个给吓怕了……”
徐循一听这么说,便欲言又止,几个嬷嬷那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赵嬷嬷便问,“贵人可是和太孙说了些什么?”
徐循虽然觉得,这件事不便张扬——毕竟她不听话的事,完全没必要被太孙妃等人知道,而且太孙看来也不愿意戳破这层窗户纸。但几个嬷嬷,甚至于说她身边的宫人,其实和她的利益都是非常一致的。在宫里,是谁的奴才,那就一辈子都是谁的奴才,即使被上层调离,若被人知道她有四处出卖消息,或是随意背弃前主,那是很被人看不起的。如果说她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几个嬷嬷肯定不会和她一起等死,就是这点小事,徐循觉得几个嬷嬷也不至于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是有这么回事……”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几个嬷嬷围成的人圈里,把这事给低低地说了。又害怕被嬷嬷们数落,便先发制人地承认错误,“违背了娘娘们的教导,是我的不对,当时没挺住,下次不敢了……”
几个嬷嬷互看了几眼,倒是没和徐循想得那样大动干戈、大惊小怪地训斥她。钱嬷嬷想了一下,说道,“这倒没事儿,再怎么说,贵人您的夫主那是太孙。有些事,夫主和主母、长辈之间有了分歧,该怎么办,也不是就有个一定的答案。也得相机行事,既然贵人您觉得能说,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那就说了,也没什么。以殿下的为人,不至于给您反而添了麻烦的。”
赵嬷嬷也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她没说下去,不过,这点态度倒是能给徐循足够的鼓励了,她趁热打铁,继续承认错误,“我、我还请殿下帮仙仙姐请个太医来扶脉,宫里的医婆,我觉得实在是不太顶用。”
这一说,可捅了马蜂窝了,几个嬷嬷都响亮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钱嬷嬷的眉头拧出了几个结。把徐循的好精神给全吓没了,李嬷嬷摇头啧了几声,压低了声音,看来恨不能在徐循身上拧一下,“贵人!您……您……哎!”
徐循左看看、右看看,还不太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末了,还是钱嬷嬷给说破了,您这么搞,不是说太孙妃对昭仪的照顾不够尽心尽力吗?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怎么怠慢昭仪了呢。您要求得和太孙妃求!都不能求到太子妃娘娘跟前,你倒是同太孙说清楚了,可这事要流传了出去,外人都觉得你是在打太孙妃的脸,贵人您真是,平时多灵醒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
徐循一听,很有理,也觉得坏了,但她又有点倔强: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件事,闹得这样。太孙妃不愿给太孙添麻烦,不敢请,太孙不知道,不去请。可何仙仙多无辜啊,就因为医婆水平不好,一点病眼看就要耽搁大了,到现在都没好……
“可,可以前我在外头的时候,”她说,“听人说,风寒要好也就是几天的事,十几天都没好,可能就转成肺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