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被换成了御林军把守,从前的王府看守多数被调拨到十王府里,剩下的极少数可以继续留在府里当值,不过被分了无关紧要职务。吾期被圈禁在王府里,无诏不得出,他的兵权也被收回。如今他真的成了一个闲散王爷,甚至一无所长的十王都不如。
整个洛阳城里人人都得知景王犯了欺君之罪,若不是皇帝的亲兄弟,恐怕早就被下到死牢里去了。如今只被禁了足,吃穿用度还一如既往,兴许也是皇帝念他往日里的功劳。毕竟当初皇帝体弱多病,先皇一早就将他踢出皇位之争。后来先皇忽然驾崩,生前被未立下诏书,所有皇子对那个万人敬仰的位子,虎视眈眈。凭当今皇帝的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坐上皇位?恐怕连边都挨不上。
当时局势混乱,是景王杀伐决断,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几位企图谋逆之臣。那时可谓是腥风血雨,朝堂之上都能厮杀起来,上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就被砍了脑袋。其实吾期那时才是皇位的最大竞争者,所有人都以为会是这样一位骁勇善战的人坐上皇位。不过最后他却将自己的亲皇兄扶上了皇位,大臣们虽有异议,但吾期挡在最前面,谁都不敢再说什么。
好在当今皇帝虽然身体虚弱,治国能力倒是个中好手。再加上景王能征善战,收了先皇在世时丢失的几个城池,江山日渐稳固,黎民百姓也过上了盛世生活。
如今景王虽然铸成大错,想来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动他。不过也难免有小人,在皇帝面前吹枕边风。无非就是吾期近些年功高盖主,民间只认九王,不识皇帝。整个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敬重他的,痛恨他的,都想知道最后景王会落得什么下场。
英宁和夜君到的时候,整个王府都被御林军包围了,几乎成了铜墙铁壁,连一只虫子应该都飞不进去,当然也飞不出来。方圆数百米,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就算吾期有心想逃,也是个极大的困难。不过英宁猜想,他并不会逃。
他们一起隐身进去,里面倒还算正常,除了气氛稍显紧张,大家似乎都各司其职。洒扫院子的,看护花草的,每个人都如平常一样劳动。若不是门口威严肃穆的御林军,大概每人会觉得这王府已经被圈禁了。
英宁直接去了书房,吾期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书房里,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去寝殿。其实书房里也有床铺,他有时犯懒,也会直接在书房歇息。
书房的门紧闭,里面点着灯,门口依然雷打不动地站着陌颜,一脸肃穆。从陌颜的脸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表情,不苟言笑。
英宁低声对夜君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稍晚些就出来。”
夜君望着前方,十分清淡地问:“你会出来的吧?”
英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夜君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多久都等。”
英宁穿门而过,吾期正在房里看书,他坐在书桌前,难得的正襟危坐。平时他不大注意,有时会歪到在座椅上,或者将一直脚踩在椅子上,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青色袍子,头发束起,倒像是一个书生的模样。看起来很是闲适,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房里点着檀香,袅袅烟雾下,有几只飞虫绕来绕去地飞,不一会便栽倒在香炉下。大概是被熏香熏死了,不过片刻,又有几只不怕死的飞过来,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是死,还是奋不顾身。
英宁走到他身边,并没有显出自己真身,她原意只是来看他一眼而已。
吾期慢慢翻过一页书,忽然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忽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既然来了,又不出现,可真是叫我难过。”
英宁一惊,莫非他能看见她?可是她明明用了幻化之术,凡人应该是看不到她的。她正吃惊,吾期又道:“你是不是在疑惑,我看不到你,却知道你来了。”他又笑了笑,笑容里透出小小的得意,“大约我与你心有灵犀。”
英宁可不信什么心有灵犀,她终于忍不住,挥了挥衣袖,便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怎么知道我来的?”英宁好奇问道。
吾期起身,走到她面前,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自信说道:“因为醉花间,我忽然闻到醉花间的味道,这味道只有你身上才有。”
英宁噘了噘嘴,懊恼道:“啊,这么容易就暴露了,真是无趣。”
吾期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她,心中溢满欢喜,他道:“英宁,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与我同甘苦共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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