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笑和尚在小南极乌鱼岛上救了商建初、朱驾和归吾、白明玉等夫妻四人,仗着佛门至主香云宝盖,防御四十七岛群邪为首妖人乌灵珠等所炼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引发的大空煞火,眼看形势越发险恶。先是金钟岛主叶缤同了小寒山二女谢嘤、谢琳,用佛火心灯开路,在七宝金幢祥霞拥护之下,由千万丈黑海星涛之中飞来。紧跟着,南海双童甄艮、甄兑同了凌云凤,相继用神禹令开路,赶来会合,一到便将宙光盘交与笑和尚,暗中说了来意。甄氏弟兄和前生父母转劫重逢,自是喜慰,但因煞火厉害,危机密布,势正紧急,不暇多言,并还要搜戮海底潜伏的精怪,匆匆说了几句,便随云凤同往海底遁去。
另一面,乌灵珠等为首诸妖邪和同党云雷真人黎望,又起了内证。因恨极仇敌,将残余的一枚七绝乌梭发将出去。不料叶缤早有准备,将佛火灯花的宝光隐去,乌梭打空,吃那排山倒海的煞火和土木神雷一齐冲激,未等升空,先行爆炸,云雷仙网立被冲破一洞。海水受了反应,眼看化为无量水雷,引出滔天大祸。叶缤见势危急,一面行法,将云网破口补上;一面飞出一圈紫色祥光,晃眼化为千百亩方圆一座光筒,将下边煞火罩住,令笑和尚用宙光盘上子午神光线破那煞火。正施为间,忽由高空飞来一条蓝影。笑和尚由玉环中看出来敌炼就三尸元神,知是魔教中能手。破完邪法,妖人残魂方要逃走,恰值小寒山二女由海底赶回将其消灭。同时发现先救碧梧仙子崔芜所生二子黎望、崔晋被妖人用阴魔摄走,寒山二女想起义母抚育之恩,一时情急,朝叶缤打了一个招呼,便往海底飞去。
笑和尚因自己曾受林寒之托,来救黎、崔二人,先因煞火尚未消灭,不能分身。及见煞火全消,妖烟尽扫,想起所救二人被妖人擒去,甄氏弟兄和凌云凤也是一去不归,心中悬念,便把宙光盘收去,只留香云宝盖交与归吾,令代主持,随即隐形,往海底飞去。刚一到达,耳听高空中有人喝骂,随见一道白气横海飞来,比电还快。叶缤也未答活,扬手一股电气霞光,将那白气敌住,两下里抵紧,宛如一道经天长虹,横亘天半,在海面上相持起来。看出来敌法力甚高,偏又不带邪气。笑和尚方在奇怪,忽听连珠霹雳起自海底,中杂传音求救之声,忙即赶去。到后一看,小寒山二女与群邪斗法正急。
匆匆见面,略谈几句,便即隐形,深入法坛,见黎、崔二人为阴魔所制,正受凌虐,疼得满地打滚。不禁大怒,忙用无形剑气冷不防罩向阴魔之上,再发乾天火灵珠、大乙神雷,将阴魔和海底秘窟震成粉碎,守坛妖党也被无形剑气所伤。笑和尚带了黎、崔二人,匆匆赶上。
就这往返之间,小寒山二女也将群邪除去了好几个,只剩乌灵珠、伍神师二首恶,运用玄功变化,穿波逃去。三人忙同赶出,仰望空中,见叶缤与新来强敌各指一股彩虹、一条白气,互相抵御,横亘海上,相持不下。谢琳看出来敌不比寻常,心中有气,正待上前助战,忽见一股青蒙蒙的光气由海中心电射而出,朝两道长虹之中冲去,定睛一看,正是凌云凤。笑和尚见云凤满脸怒容,手掐法诀,似要施为。因见来敌不是庸流,暗忖:
"叶缤乃散仙前辈,得道多年,近又炼成绝尊者灭魔宝篆,多厉害的敌人也非对手,来人不会不知她的厉害,竟敢拼斗,已是奇怪。叶缤那么高法力,又有几件至宝,偏都不用,只将冰魄神光化为一股彩虹与之相持,其中必有原因。凌云凤无什经历,如冒失出手,所持神禹令又是前古奇珍,威力甚大。黑衣老妇看不出是何来历,所发白虹毫无邪气,万一是位前辈地仙,无心开罪,惹出事来,岂不讨厌?"念头一转,忙用本门传声急呼:"凌师妹,不奉一音大师之命,不可冒失出手。"
云凤原是奉命搜戮潜伏海底的那些水中精怪修成的妖党,刚刚得手,听甄氏弟兄说上空来了强敌,似是昔年水母一派。云凤先并不知水母来历,后来偶然遇到齐灵云、周轻云、严人英、林寒、庄易等五人,无意中谈起水母许多怪痹。并说水母得道数千年,虽然早坐死关,封闭在北海水底地窟之内,但她还有几个门人和宫中男女侍者,个个法力高强,所炼癸水雷珠、玄阴真气和其他癸水精英炼成的法宝,件件厉害,又最恃强好胜,异日无心相遇,最好不去惹她。好在对方除却稍微骄狂自大而外,绝少恶行,教规也颇严厉,即便后辈门人众多,品类不齐,间有少数为恶之徒,也应问明来历姓名,寻他师长,不可妄自出手。云凤彼时因未婚丈夫俞允中苦缠不舍,心中为难。允中又有一事求助,自身奉有师命,不能同往,前番误杀雷起龙之事尚还未了,便命沙余、米余二小陪了允中先去。想起丈夫情深义重,只为向道心坚,允中根骨又差,连像峨眉男女同门中的轻云与人英、灵云与孙南那样男女同修,作个名色夫妻,常在一起,都办不到,未免心中烦闷,故未上心去听灵云等人的话,只知水母门下法力甚高,俱有专长,别的均未留意。这时听说来敌乃水母一派,想起叶缤以前重托,说将来四十七岛妖人还在其次,内有数人法力虽不高,但和一前辈水仙颇有渊源。自己也非敌那水仙不过,只是不愿伤她,但不给她一点厉害又不肯退。算来只有神禹令是她克星,最好到时用神禹令将其惊走,免生许多事故。云凤因感叶缤相待之德,一直记在心里。闻言匆匆赶出水面,一指禹令神光,刚朝上空冲去,耳听笑和尚传声急呼,不令造次。想起此是同门先进,法力既高,见闻又广,传声阻止,必有原因,不禁犹豫起来。
那股白气本由黑衣老妇右手发出,与叶缤凌空相持,时进时退,彼此旗鼓相当,无一人露出败意。及至云凤飞出海面,禹令神光电射而出,黑衣老妇面容骤变,怒喝得一声:"贱婢也敢欺人!"忙把左手一扬,先是一股同样白气,将神禹令敌住。同时把口一张,喷出一蓬细如米粒的银灰色光雨,为数何止千万,暴雨也似,朝云风当头罩下。
云凤因神禹令威力大大,上场照例不肯发挥全力,本是身剑合一,朝前急飞,见那细如星沙的云光刚一近身,便觉奇寒侵肌,几难忍受,心方一惊,打了一个冷战。说时迟,那时快,就这危机瞬息,一转眼之间,猛瞥见一道金光破空横海而来。刚看出来人遁光眼熟,光中已现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正是神尼芬陀惟一传衣钵的弟子杨瑾。
云凤身已冷不可当,如非近来功力日高,身剑早已合一,仙剑护身,虽被云光罩定,不曾侵入,当前一片又被神禹令冲荡开去,几遭不测。惊喜交集之下,正在奋力抵御,只见由杨瑾左手五指上发出五缕红线,朝自己面前射来。这时云凤身外已被银灰色的光雨紧紧裹住,密层层快要融为一体。这五缕红线看去细极,色作深红,又劲又直,无甚奇处。谁知此是太阳真火凝炼而成,威力十分猛恶,和那云光刚一接触,黑衣老妇便似知道不妙,把手一招,想要回收,已是无及,那大量银沙挨着红线,纷纷消灭,化为大蓬热雾,弥漫海上。
黑衣老妇急怒交加,厉声大喝:"你虽仗着人多,今日教你知道我厉害!"话未说完,一股灰白色的光气由口中喷出,到了外面,和那残余的银色光沙会合,不等红线追来,先自纷纷爆炸,化为大量热雾,四下飞腾,晃眼展布开来,千百里的海面齐在笼罩之下,仿佛刚开锅的蒸笼,奇热无比。云凤奇寒刚退,酷热又生,虽在剑光防护之下,依然热不可当。幸而当空白虹彩气忽然收尽,敌我双方均无踪影,只杨瑾一人在法华金轮之上,金光电旋,停空不动。正待用神禹令冲开热雾,赶往会合,忽听笑和尚二次传声急呼:"师妹速用法宝防身,不可妄动!"声才人耳,海面上热雾更加强烈,热力比起烈火还要猛烈得多。遥望前面上下四外,已被这类似火非火,似气非气的热雾布满,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杨瑾法华金轮等师传佛门至宝金光祥霞,电旋星飞,在白色浓雾影里隐隐闪动,人影早看不见。那白雾不特奇热无比,更具极大压力,如非神禹令挡住正面,决难忍受。
云凤正想发挥全力,另取法宝一试,忽听杨瑾笑喝:"阂道友,何苦为了两个门下败类,闹得身败名裂?一音大师近炼绝尊者灭魔宝篆,已早成功。同来小寒山二女又是忍大师门下高足,曾修上乘佛法,炼就有无相神光,更有佛门至宝七宝金幢。你便多大神通,也难占得上风。何况一音大师先前因为四十七岛群邪罪大恶极,意欲全数除害,又防煞火猛恶,波及无辜,曾在死圈外施展灭魔大法,以防漏网。道友得道千余年,当知顺逆利害。乘着此时胜负未分,各自回山,免累多年盛名,岂不是好?如觉这太阴凝寒之气阴极阳生,已经化生火雾,热力胜于烈火,易发难收,已经骑虎难下,非拼不可,那也无妨。我囊中带有九疑鼎和一粒混沌元胎,足能将它收去,只请少安勿躁,免生枝节。"说罢,金轮宝光中突现出一张大口,由口中喷射出中杂亿万金花的五色祥焰,神龙吸水一般投向雾阵之中。那上与天接的方圆千百里无量热雾,忽随同那两股祥焰,往大口中飞投进去,晃眼便去了一小半。
云凤方觉身外一轻,耳听谢琳在旁低语道:"这老婆子有多可恨!我叶姑再三让她,还自逞强。你那神禹令是她克星,可乘着杨仙子话未说完之际,冷不防给她一点厉害。
你看如何?"峨眉这班同门对谢氏姊妹个个投缘,私交甚厚,谁也不愿违背二女心意。
云凤更因自己根骨禀赋均非三英二云之比,全仗向道坚诚,欲以定力胜天,一面下苦用功,一面对于各位师长同门格外恭敬。对于谢氏姊妹,更视若天人,早想结纳,未得其便。闻言暗忖:"叶、杨二仙的法力神通,微妙不可思议,即便将敌人得罪,有她们在此,当无妨害。"忙即点头示意。谢琳见她点头,又附耳笑道:"凌姊姊只管放心,真个闯出祸来,都有我呢。"谢缨插口笑道:"琳妹行事实在胆大。此人乃水母嫡传弟子,因犯师规,禁闭宫中三百七十二年。难得她竟以至诚苦修,由禁法中悟出妙用,参透玄机,自身脱困,并还长了无边道力。她和另一男同门绛云真人陆巽分居乃师所留两处水宫仙府之内,虽未奉有遗命承继大统,已隐然成了一派宗主。只因性情乖僻,恩怨太明;近年开读水母仙示,又发现昔年遗音,得知将来与那男同门分掌教宗。一时好胜,以为神通广大,法令素严,门人不敢违背,多收无妨。于是海外旁门中人闻风来归,她又喜怒无常,感情用事,只要来人心志坚诚,便即收留。四十七岛群邪,倒有七八个在她门下,方才死于煞火,形神皆灭。因其天性好胜,门下弟子向不容人欺侮。他犯了重条,由来人向其告发,绝不姑息。如与为敌,再有伤亡,门人身旁均带有水宫信符,一经受伤,向其报警,立即赶来。如是当场被杀,那信符也能自生妙用,向其报警。不问门人善恶是非,必先赶来,为门人报仇,然后回宫处治,决不轻饶。叶姑不愿各走极端,意欲退让,自己不出手,还不许我姊妹上前,她偏不知进退。我姊妹不便出手,凌姊姊用神禹令给她看点颜色也好。"
云凤知道谢樱谨慎持重,不似谢琳胆大喜事,这等说法,料无妨害,便将神禹令宝光朝前射去。自从九疑鼎大口一现,虽只有与二女问答几句话的工夫,满空热气白雾已被吞没了十之七八。对方意似不服,始而口中连喷银色光气,满脸愤激之容,也不发话,一味哑斗。后来热雾快要收完,正把黑脸上两道白眉往上一竖,口中喝得一声:"杨道友!"云凤因为先前连受了酷冷奇热,元气损耗,几乎重伤,心中怀愤,加上二女怂恿,哪还再计利害,反恐一击不中,遭人轻视,特意把神禹令宝光先行隐去,扬手先是一口玄都剑、三枝火雷针朝前猛射出去。这时双方已将停战,黑衣道姑虽觉前见青光是她克星,自恃玄功变化,始终未把云凤放在眼里。一见剑光如虹,夹着一溜红光电掣飞来,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张口喷出一股银色光气,欲将那一剑一针裹去。不料遇见对头克星,白气刚喷出口,把剑光裹住,猛瞥见先前那股青蒙蒙光气突然出现,自己苦炼千年的癸水元精竟被突然一撞,逼退回来。当时元气亏耗,受了内伤。先前满空热气,已将收尽。杨瑾手指九疑鼎所化大口,正在婉言劝说。叶缤也同现身。
黑衣道姑知道强不过去,待要乘机下台,因见凌云凤飞剑来攻,一时疏忽,意欲先给敌人吃点小苦,挽回颜面。不料一念轻敌,吃了大亏,不由怒火上撞,厉声大喝:
"你们欺人太甚,休怪我狠!"说罢,把手一扬,刚由五指尖上射出五串光闪闪的水星。
忽听杨瑾大喝道:"闰道友莫要造次!此是前古至宝神禹令,还有离合神圭与宙光盘,正是助令师脱劫之宝,如今均在峨眉派手内,此女也是峨眉门下。遇此千载难逢之良机,道友为何将它错过?当真为了一朝之愤,便自身不计,连师恩也全忘了吗?"话未说完,叶缤将手一扬,一片霞光已飞向前,将神禹令宝光挡住。黑衣道姑也将所发水星收回,满面愧容,无话可答。杨瑾知其素来好胜,将手一招,收回九疑鼎,招呼叶缤、云凤,一齐飞上前去,见面笑道:"阂道友,自来不打不成相识,何况事出无知。你那几个门人本是四十七岛中的妖邪,极恶穷凶,无所不为,道友为他们负气,未免不值。乘此胜负未分,由我作个鲁仲连,将来再令云凤带了前古三宝,前往水宫仙府,负荆请罪如何?"
黑衣道姑慨然答道:"道友盛意,令人心感。我因这几个孽徒为恶甚多,久欲处治。
也因家师坐关,快要期满,不久复体重生,但在道成飞升以前,还有一场大劫,厉害非常,多高法力也难抵御,为此日夜加功,苦炼了两件法宝,昨日才炼成。忽接家师坐关以来第一次心声传语,说是此宝虽经贫道三甲子的苦功炼成,仍非天劫之敌,只有方才杨道友所说前古三宝,可以免难。但这三宝只是昔年耳闻,谁也不曾见过,何处去寻访它们的下落?并且这类前古奇珍威力神妙,即便被人得去,宝主人也非庸手,愚师徒隐居东北两海,千百年来,闭关清修,极少与他人交往,又是借来抵御天劫,一个不巧,人宝全毁,除非真有交情,对方决不肯借。再说,三宝也不会在一个人的手内。想起师恩深厚,眼看大劫将临,无力效忠,终日愁虑。正拼到时以身殉师,忽接信符警号,行法查看,得知门人均为叶道友和同来诸人所杀,一时气愤,冒失赶来。先见神禹令青光与别的法宝不同,还不知是家师所说三宝之一。适听道友之言,竟连那两件奇珍也同在峨盾派手内。贫道性情虽然刚愎,为了家师,粉身碎骨均所不计,伤点颜面,有什相干。
我这人心口如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道友只要肯相助,请凌道友到时带此三宝光降水宫,助家师脱难,感谢不尽。既已化敌为友,如何还说负荆二字呢?"
叶缤笑道:"阂道友快人快语。其实,我事前还不知道,道友快来以前,才接小寒山忍大师心声传语,得知此中因果。为防各走极端,道友又不容分说,只得勉强相持。
想起四十七岛元恶未除,另外还有几个余孽也未伏诛,惟恐夜长梦多,正在为难,恰值两生至好杨道友受了忍大师之托,赶来解围,本可无事。不料云凤因见不胜,出手稍快了些,否则便更圆满了。如今话已说明,成了一家。令师复体在即,昔年强敌大多,水宫仙府不可离人,道友请先回宫,日后再令云凤持了三宝,前往效劳如何?"黑衣道姑闻言惊道:"我知诸位道友法力高深,遇事前知,可是家师有什警兆吗?"叶缤笑答:
"详情我不深知,听忍大师之言,似无大害。令师弟绛云真人陆道友虽有强仇上门寻衅,到时也有化解,终可无虑,放心好了。"黑衣道姑闻言,料知水宫有事,忙即告辞。
云凤便问叶缤:"现在群邪十九伏诛,为首元凶尚未消灭,经此长时耽延,如被逃走,岂不又有后患?"叶缤笑说:"无妨,我已有了准备,业已发动灭魔宝宗,四面封禁,只有一条逃路,也是我故意留下,迫令由此逃遁。这厮定必遁往魔宫,正好将那隐迹多年的元恶穷凶除去,免留后患。其实这两个魔头,男的还好一些,女的积恶如山,百死不赦,最好乘此机会除去,只不知可否办到。"谢氏姊妹自从道姑一走,便飞近身来,闻言插口道:"时已不早,叶姑还不把这些余孽一网打尽吗?"叶缤笑道:"又是琳儿淘气,己然无事,偏给人家一个没趣。"谢琳笑道:"自习灭魔宝篆以来,叶姑遇事不问青红皂白,老是怪我,那姓阂的道姑来时神态凶横,有多气人。要无叶姑在场,恩师又再三禁止,即便因她不是左道妖邪,照此蛮不讲理,我也决不放她过去,多少教她丢点人,才消气呢。请想,连姊姊都开了口,别人就不用说了。"谢缨笑道:"琳妹自从学会宝篆,平添了许多杀机。我请凌姊姊施展神禹令,一半使其知难而退,一半也为此人性情偏激,不到黄河不死心,非使亲见此宝威力,才能心服口服,否则怎会这样听话?我乃好意,当是和你一样,真个与她难看吗?"云凤闻言,才知谢缨此举含有深意。方要开口,忽见东南方飞来两道遁光,内一红衣少女正是叶缤门人朱红,同来那人是个身材高大的道童。
这时四十七岛上空,已被叶缤暗用冰魄神光一齐笼罩,光华已隐,不是自己人决进不来。叶缤又认出同来道童乃西海离朱宫少阳神君门人火行者,料有急事,见面正要询问,猛瞥见远远海底飞射起二三十道妖光。这时众人已全聚在一起,南海双童刚由海底飞出水面,朝前生父母身前扑去。笑和尚看出叶、杨二仙已有成算,便不再出手,正与众人叙谈,一见妖光四方八面纷纷飞起,正待追上。叶缤笑道:"诸位道友无须动手,这班妖邪恶贯满盈,休想逃走。"说罢,手掐法诀,往外一扬,四外天边立起了大片金紫二色的霞光,环立若城,下齐海面,上达天心,电也似疾,突往中心合拢,晃眼之间,由千百里方圆缩成百余丈大小。上面明霞闪处,满空冰魄神光忽然出现,照向金紫圈之上,宛如一口平顶大钟,将众妖人罩在下面。只见金墙环立,精光万道,明霞蔽空,幻为异彩,映照得千寻碧海齐焕霞辉,绚丽绝伦。众妖人看出厉害,再以全力向前猛冲,一时五光十色,纵横飞舞,电射星流,顿成奇观。
原来乌灵珠这日正是生辰,原定在岛上开一乌鱼大会,海内外同党妖邪赴会的甚多。
先来妖党飞近小南极,发现满空煞火,上与天接,俱都害怕,不敢近前。有的一到便知难而退;有的先还观望,后见煞火消灭,看出不妙,俱都惊走。只苦那后来几个,正值煞火全消,群邪伤亡将尽,叶缤所用禁法十分神妙,来人能入而不能出,这班妖邪不知底细,误入禁地,飞近四十七岛上空,遇见内层禁圈冰魄神光阻路,方始惊觉,后退已是无路。同时发现敌人正与一黑衣道姑斗法,双方均具极高法力,看出厉害,正在惊疑。
不料死星照命,乌灵珠等为首诸邪由小寒山二女、南海双童等手下漏网,仗着玄功变化,遁入海心深处;不知敌人欲擒先纵,防他镀而走险,攻穿地肺,以死相拼,故意放宽一步,叶缤早在上空布好罗网相待。群邪只剩四人,藏在一处泉眼之内,正在咬牙切齿,痛恨仇敌。一见妖党飞来,内有数人均是能手,妄想借此援兵,转败为胜,或是助其脱难。同时四人中有一个名叫膝柱的,乃摩诃尊者司空湛的得意门人,邪法既高,又持有两件异宝,人最刁狡,早看出敌势强盛,休说报仇,逃命都难。便向乌灵珠献计:把人分成四方八面,使敌人不能兼顾,乘机遁走,真要不行,再与一拼。否则逃尚无望,如何能胜?
乌灵珠也被提醒,立时变计,不听伍神师之言,和新来妖党略一商议,便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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