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来,浑身似乎散了架一般,也不知又摔断了多少根骨头?
在肮脏的腐叶堆中几乎爬行一圈,他才在靠近洞壁的腐叶堆中找到同样深陷其中的哈日娜,但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将眼睑完全遮盖,脸色苍白如纸。
无月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中一喜,还有呼吸和脉搏,只是尚未苏醒过来。他伸手掐了她的人中几下,见她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于是掐得更加用力一些。
她终于睁开双眼,好奇地打量一下四周,眼前他那无比关切的目光,令她感到安心和满足,不禁惊喜莫名地道:“无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俩怎会没死?”
无月抬头看看崖壁,沉吟着道:“我们摔下来的时候,大约被洞壁上那些小树挡了几下,洞底又铺满了枯枝树叶,虽然奇臭难闻,但又厚又软,倒也救了咱俩一命。”
见她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仍一动不动,无月心中有些着急,低声问道:“哈日娜,你的手脚试着动一动,伤得严不严重?”
哈日娜低声说道:“我现在头好晕,身上疼痛不堪,只想就这样躺着,哪儿也不去……”
说归说,她还是伸展四肢活动了一下,最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吁一口气:“虽然浑身痛得很,但骨头好象还没断。夜里掉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当时,你在想些什么?”
无月想了想,有些后怕地说道:“有些不甘心,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当然,与被狼群撕扯得尸骨无存等恐怖的死法相比,这样倒也干脆许多,一了百了。”
哈日娜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看看身下,她倏地叽哩咕噜地低低惊叫一声,大约是“妈呀”之类的,猛地跳起身来,使劲儿拍打浑身上下!
浑身恶臭不说,身上还爬满了恶心的毛毛虫和硬壳小飞虫,令她恶心得要命!
她是片刻也不愿再待下去了,稍稍养足精神,她瞅准洞壁边约两丈高处一棵最结实的小树,熟练地抛出套马索套住树干,背着无月向上攀爬,刚爬得一半的距离,那棵小树忽然缓缓向下倾斜,随即传来一阵“咔咔”之声,小树边竟露出一个暗门!
她抬头看了看,洞口宽度跟正常的门户差不多,高度却只有一半左右。
她爬上去,和无月钻进暗门之中,打算休息一阵再向上攀爬,隐隐听见洞顶有人大声说话!
无月忙探头出去一看,却是几个黑衣杀手正打算攀绳而下。
他急于寻找关闭暗门的机关枢纽,在门边一阵乱按之下,还真被他无巧不巧地按对了地方,暗门又缓缓合上。
二人屏息静气地伏在洞中,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一盏茶功夫之后,隐隐听得坑底有人说话,但声音听来沉闷之极,无月将耳朵贴到暗门上,可以听见有人踩踏腐叶的哗哗声,却仍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又是一盏茶功夫过去,外面再无任何动静。
令人压抑的黑暗中,他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定黑衣人已经离去,便四处摸索机关按钮,却始终找不到,他凭记忆找到关闭暗门时按动之处,却一点儿反应也无!
他有些着急起来,若是出不去可就麻烦了,非活活饿死不可!
二人在洞口处处碰壁,只好转而探向洞中,四处寻找有无其他出口,他但凡摸到有形似按钮的石块便伸手去按,一路走一路试下来,不知已进入洞中有多深,均已失败而告终。
这时,右手边齐人高处又摸到一块鹅卵石状的黄色石块,觉得有些特别,他让哈日娜松开自己,抱着暂且一试的心理随手摁去,无声无息地,殊不知单脚着地的左脚下倏地一空,他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往下直坠!
哈日娜大惊失色,借手中火折子的微弱光亮,凝目看向他刚才站立之处,地上现出一个黑咕隆冬的大洞!
机括轧轧之声响起,眼看一扇暗门正缓缓合上!
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耳边呼呼风声劲急,手中火折子应声熄灭!
砰地一声砸落实地,这么久才着地,可见又是一个深坑,但她跌得不算很疼,这是怎会回事?
思忖未已,黑暗中但听身下“啊”地一声惊叫,是无月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跌落在一堆软软的物事之上,无月仍在身下不住地呻唤,她伸手一摸,才知自己刚好摔落在他身上,忙挪开身子,急急地道:“无月,对不起,没想到竟掉到你身上,把你撞得很疼吧?”
无月“嘶嘶嘶”倒抽几口凉气,嘴里却说道:“我没事……咦,你明明站在我身后,怎么也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