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恬注视着他做这一切,原本很习以为常的动作,现在看来,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享受他所有照顾和温柔的人不该是她,而这一切又像是偷来的一样。这么一想她感觉有谁在她心尖刺了一下,尖锐的疼了一下,眼睛微微一眨,眼泪猝不及防地就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出来了?连褚恬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更何况徐沂。他即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半弯着腰,眼睛直视着她。
褚恬感到很难堪,别过脸用衣服袖子胡乱擦了擦脸。眼泪止住之后,她推开徐沂的手,慢慢躺了回去,背过身。
徐沂仍旧弯着腰,凝视褚恬的后背片刻,他伸出手,给她轻掖了下被角:“恬恬。”他放低声音,“你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听我解释?”
“不想。”褚恬带着点鼻音回答。
“真不想?”他又问了。
褚恬觉得徐沂真的好烦,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就是不理他。
徐沂默默地坐了过去,许久,才说:“我这次来医院,确实不是因为要来看你。”
褚恬清楚这一点,可真听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心里还是揪了一下。她抓紧被子,轻呵了一声,还是没理他。
徐沂也并不指望她会给出什么回应,眉头微蹙,他接着说:“孟凡,她——是我大哥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他能感觉到褚恬的脊背蓦地一僵,然后就见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圆两只大眼睛,惊讶万分地盯着他看:“你说什么?”
徐沂平静地回视,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我说,孟凡是我哥的女朋友。”
褚恬完全惊呆了:“可是,你哥不是——”牺牲了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大哥牺牲了。”徐沂替她说了出来,“如果哥还在的话,那现在我们就应该叫孟凡嫂子了。”
“那——”褚恬动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沂的表情平静地几乎有些沉重:“大哥和孟凡有十几年的感情,准备结婚的前一个月,大哥因公牺牲,孟凡打击过大,精神失常,到现在仍未恢复。”
褚恬:“……”
看着褚恬两眼发愣,直盯着他的样子,徐沂微微苦笑:“我知道,可能有些难以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未向你提起。因为,很多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
褚恬看着他,几近茫然地问:“那为什么孟凡要见你?”
闻言,徐沂抿抿唇,没有说话。
褚恬却仿佛忽然开了窍一般:“她把你当做你大哥?”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被吓一跳,可面前这男人竟然没有反驳。他,默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吵起来了……
不过不会大吵,理由在下章,嘿嘿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说了,两人是在磨合,徐场副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人,他性格上有毛病,但要慢慢改。嗯,还有句话我不是也说过了嘛,就是个彼此驯化的过程,嘿嘿~
☆、第29章
褚恬下意识里就觉得这事太难以置信,然而她也清楚,徐沂不会拿这种事跟她开玩笑。定了定神,褚恬嗓音干哑地问他:“那你这次回来,去见她了吗?”
徐沂摇摇头,眼神越过她,看向窗外,“她总要接受大哥已经离开的事实。”他知道,这对孟凡来说很难很难,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恢复方式。他始终,都这么认为。
褚恬感觉自己心跳如鼓擂。
今天早上,其实徐沂起床后没多久她也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她知道他出去了,便无意识地推开门去找他。徐沂和傅毓宁的对话,她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一来是当时刚睡醒还有些怔松,二来是,她听了几句之后,脑子就全懵了。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是完完全全地清醒着,听完徐沂的话,她感觉口焦舌燥,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徐沂微叹口气,伸手慢慢抱住了她:“我并非刻意瞒你。只是你刚做完手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开口跟你说这些。”
褚恬沉默了片刻,忽而抬头问他:“既然你并不是来看孟凡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医院?”
徐沂眉头轻皱了下,有些许无奈:“就是我跟小姑说的那样。”
这个理由,他并不愿意多谈,也幸而褚恬很快就想起来了。她抿抿唇,小声说:“是孟凡的妈妈总是打电话催你吗?”说到这里,她微扯了下嘴角,“她怎么能这样,我生病做手术了,都还没跟你说呢。”
徐沂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仿佛无声的道歉。
褚恬顿时又觉得心里很难过。她想要徐沂的感情,但那是爱,并不是歉疚,而且这歉疚感还是因别人而起。她那句不想听他解释也并非是玩笑话,她知道徐沂一定能找出理由来,而且一定能说服她。她真的毫不怀疑这一点,她从心底里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然而有些时候,感情是不受道理所控制的。
思及此,褚恬也无话可说了。
话虽然都说开了,但褚恬的情绪并未缓转过来,两人还是别别扭扭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医生检查后带给褚恬一个好消息,她可以拆线出院了。褚恬听了也长吁了一口气,再在这儿待下去她也快要抑郁了。
拆了线之后,聆听了一堆医嘱,褚恬催促徐沂赶紧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徐沂却并不着急,慢悠悠地动作,磨蹭到了中午,才带着她回家。一周多的时间没进家门了,褚恬推开门一看,整个家里却并不如她之前设想的那般满是灰尘,相反,处处都收拾地相当妥帖。
看出她的惊讶,徐沂解释道:“住院这几天,是小姑找人来收拾家里。。”
褚恬环视一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小姑真是太贴心了,小姑父娶了她,可真是有福了。
徐沂换好鞋,说:“去换衣服吧,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随便。”他笑得太好看,褚恬刻意避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
在褚恬这里,徐场副同志现在可以说是戴罪之身了,也不好要求什么待遇,更不能太在意自己老婆的态度。于是当下,徐沂脱了衬衣,就进了厨房。
老婆说随便,可他不能真就做得随便了。一顿午饭做了快一个半小时,最后端出来了三菜一汤,清蒸黑鱼,野芹炒千张、凉拌四季青和排骨汤。这期间褚恬一直在房间里休息,等到她出来一看,看见摆在桌子上的菜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徐沂将最后一盘菜放到了桌子上,一边擦手一边对褚恬说:“饭好了,过来吃。”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褚恬怎么也说不出“没胃口”这样糟蹋徐沂心意的话,她慢慢走到桌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两碗汤,微动了下嘴唇,说:“总是喝汤,你能吃得饱吗?”
“没事。”徐沂说,“反正不用训练,我就当修身养性了。”
什么修身养性?褚恬瞥他一眼,惹得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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