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
咔嚓一声
我于这个夏天将一座山劈成两半
就像撕掉一页浸满泪水与欢笑的纸
那些承载着往昔的字将往昔
封尘于山的,另一半
如果还有什么留下
那也只有,在空出来的山谷里
还回荡着的
咔嚓一声
而我,将永远站在山的这一半
灾难
在隐秘中进行
聚集着各种被忽略的因素
开始于很久之前掉开了的那个链子
直至所有毁灭的条件成熟
然后——瞬间爆发!
但我们只记住伤痛和流血
哀伤沉浸于泪水
很多人在四周,指指点点
仿佛在之前便已获悉
但凶手是谁,他在哪儿?
凿
深一点,再深一点
挖出真相背后的真相
——背后的真相
还隐藏着它的真相
深一点,更深一点
挖到灵魂虚空
直至虚空,也流出滚烫的血和泪水
挖出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来
拆
把生活一片片拆下来
拆成一片云,一条路
一把伞,一棵棵小树
一朵花,一片片花瓣
一只晒太阳的猫
一个无人的院子
一只飞走的小鸟
一片跌落的羽毛
不断地拆,反复地拆
直至它们——
都在诗歌里找到
真正的,安身之处
弹
不停地弹
把所有烟灰
弹在烟灰缸里
不自觉地弹
好让烟灰别落在
别的地方
弹着弹着
有时候连火
也弹掉了
雨
雨,从空中走下来
走到街道上
走到窗外
走进我身体
直至我在雨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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