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点身子,把她挡在了身后。
幸好那七公主也没有怎么留意刘玉芝,估计是觉得她身份低微,正眼儿都没有瞧她一下,反倒是和明媚说了几句场面话儿,其余时间都是与乔景铉郭庆云在攀谈。明媚见着这大概没自己和玉芝什么事情了,就拖着玉芝站起来告辞。
“柳小姐和刘小姐不多坐一会吗?难得出来一次。”七公主惊奇的看了看她们:“没有必要这么早就回去吧?我今日可要玩够才回宫!乔世子,郭小姐,你们俩可要陪我一整天,带我把京城好好逛逛才行!”
乔景铉哪里有闲工夫来陪着七公主说话,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明媚,心不在焉的说:“我还要去宫里当值呢,郭小九陪你罢。”
郭庆云朝他挥了挥拳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当值!下次请我客,否则小心我……”
乔景铉朝她会意的一笑,然后转头向明媚和玉芝说:“柳小姐,刘小姐,我和你们一起下楼罢!”朝七公主一抱拳:“公主,恕我失陪了!”
七公主眼睛滴溜溜的在乔景铉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笑着说:“你去罢,别耽误你的正经事儿,这里有郭小姐陪我就行了!”
走出张福记,外边的阳光忽然似乎很刺眼,刘玉芝忍不住抬起手挡了一下眼睛,放下来时,衣袖上已经有些湿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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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爷最近几日打字的时候发现手指头好疼……
机械键盘也不能挽救我了么……
要是有意念打字多好啊……
痛苦、悲愤、碎碎念……
☆、第一百零六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状元郎已经骑马往御道街那边去了,金明池畔的人群也慢慢散去,地上留着散落一地的花枝,花瓣依旧娇艳,空中流转着花朵芬芳的气息,而那个穿着锦袍簪着花枝的人却已经没有看见。
“媚儿,我送你们回去?”乔景铉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一脸微笑的望向明媚:“今日阳光甚是晴朗,真是春光灿烂。”
明媚瞥了他一眼,这乔景铉可实在是有几分缺心眼,明明见着刘玉芝一脸忧戚的表情,偏偏还要说什么春光灿烂。没好气的瞧了乔景铉一眼:“你自己有事情便忙去罢,我与玉芝回府去便是了,别为着小事耽误了大事。”
乔景铉丝毫没有觉察到刘玉芝心情的变化,依旧只是笑嘻嘻的望着明媚:“还是媚儿体贴我,那我便先去了。”
“玉芝,你怎么了?”瞧着乔景铉骑马飞快的跑开了去,明媚陪着刘玉芝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她那强装出来的笑容,心里也丝丝为难,这黎玉立可是一朝成名天下闻,京城里谁又不识这位年方十八的状元郎?方才瞧着他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围观的百姓个个啧啧惊叹大陈又出了个俊秀的新科状元,堪比十多年前的柳元久。
就连七公主都在扔花枝给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他的主意呢,也怪不得刘玉芝会心中郁闷。
“方才听到那七公主说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刘玉芝惆怅的看着马车的软帘,眼神迷茫又空洞:“我可能天生就是命苦之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哪怕如意的结局看上去很近,可我却始终和它有距离,永远也无法触及。”
明媚握紧了刘玉芝的手,低声说:“或者七公主只是生性大方,随口说出那些话而已,你不必多想。”
刘玉芝低下头:“明媚,我母亲给我来信了。她有些不赞成这门亲事,她嫌弃他家只有一个寡母,没有家产,不想让我嫁过去,只是碍着你祖母的面子,她也没出言反对,只是说让我自己拿定主意。”
“那你自己呢?既然你母亲信里说你自己拿定主意,那一切都好说了。”明媚轻轻吐了一口气,刘同知夫人是一个俗人,眼睛只能看到一尺内的东西,她接到柳老夫人的信时还不知道黎玉立中了状元,若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不同意了罢?
“我已经写了信过去,告诉母亲我已经拿定主意,今生非黎公子不嫁,现儿就等着母亲回信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赞成。”刘玉芝蹙着眉毛,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其实现儿我宁愿黎公子不要中状元,中个第二也便是了。”
明媚也沉默了一下,方才自己虽然没有扑过去跟着她们去看状元游街,但是她能想象出来那热闹的场面。年轻英俊的状元公,骑着高头大马,御赐的红色锦袍衬得他意气风发,帽子上的花枝让他更显风流倜傥,前边有人鸣金开道,后边有人保驾护航,这样的男子,金明池畔无数少女的芳心都默默黎了过去。七公主久在深宫,见过的男子并不多,其中大半都是内侍,又怎么和黎玉立相提并论?所以她对黎玉立有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总不能让刘玉芝泄气,明媚笑着贴近刘玉芝的肩膀说:“中了状元可是好事儿,天下读书人谁不想做状元?你倒奇怪,放着好好的状元夫人不做,偏偏想做那榜眼夫人!”
刘玉芝看着明媚含笑的眼,知道她是想说些风趣话儿让自己放宽心,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淡淡一笑道:“唉,只是怕自己做不来这个状元夫人呢。”
灿烂的阳光洒在刘玉芝的脸上,那眼角眉梢见淡淡的忧伤怎么样也掩盖不住,明媚瞧着心中有几分发酸,拉了刘玉芝便往车上去:“别想这么多,好事多磨,总会成的。”
回到柳府,明媚叫刘玉芝好好在沉香阁歇息着,自己去了香兰院那边看望杜若兰,才走进园子,便听着里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之声。明媚站在那里听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自从弟弟柳明荃从碧纱橱那边搬了回来,这香兰院里边便热闹多了。
“十小姐过来了。”崔西刚刚好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瞧见明媚站在那里,满脸带笑:“快些进去瞧瞧,八公子醒过来了,正在与夫人较劲呢。”
明媚听着只觉新鲜,赶紧抬起脚走了进去,内室里边杜若兰正抱着柳明荃,想要哄着他吃奶,可柳明荃就是不愿意贴着嘴过来,正在扭来扭去,一边还在宏亮的啼哭着,中气十足。
奶娘站在一旁,怯生生的问:“夫人,还是我来喂小公子罢,他习惯吃我的奶了。”
柳明荃在碧纱橱住了一个月,才回沉香阁八日,对这边的一切都很陌生,杜若兰想要喂他吃奶,可他却偏偏喜欢黏着奶娘,这让杜若兰有几分焦躁。虽然说大户人家里头一般都是请了奶娘的,可柳明荃对她来说意义格外不同,只想自己亲自哺育他,没想到他还不愿意吃自己的奶了。
“母亲,你便让奶娘带去罢。”明媚瞧着杜若兰一脸沮丧,不由得微微一笑,奶娘每日里吃得特别好,乳汁多而且也很有营养,很是适合哺育柳明荃,倒是杜若兰,虽然说月子里头养得胖了些,可瞧着便是奶水不足的模样,还不如干干脆脆做甩手掌柜,让那奶娘去喂便好。
见明媚如是说,杜若兰轻轻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柳明荃一眼,伸手在他脸上点了点,这才将他交到奶娘手中。望着明媚坐了下来,杜若兰有几分惊奇:“不是说去看黎公子骑马夸官去了?还以为你要与玉芝在外头吃过午饭才回来,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母亲。”一提到刘玉芝,明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握住杜若兰的手,轻声问:“母亲,听说云州那边回信了,刘同知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允婚还是拒绝?”
杜若兰摇了摇头道:“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允婚,若不是碍着你祖母写信过去,这亲事定然是黄了。刘同知很是不赞成,他说中个进士还不如嫁个有钱的富商,至少能多捞点彩礼钱。像黎公子这般家底薄又十分不圆滑的,中了进士不去打点,也分不到好的地方去做外任,指不定一辈子当个县太爷就没出头的日子了。刘同知夫人也还在惦记着黎公子家里底子薄,怕玉芝嫁过去会吃苦。”
明媚默默的坐在一旁,真的为刘同知与他那夫人的目光短浅而感到烦恼,想着刘玉芝那愁苦的面容,更是觉得心里难受。本来周围就有这么多人在觊觎着黎玉立,偏偏刘同知与刘同知夫人不同意,这亲事若是黄了,恐怕有不少小姐家里会前赴后继的去云州向黎玉立的寡母提亲求嫁呢。
杜若兰瞧着明媚脸上的愁容,赶紧笑着安慰她:“明媚,你回去尽管叫玉芝放心,这事儿没问题的。今日清晨,你父亲已经修书向刘同知报信儿,黎公子高中了状元,料他们刘府也不敢小觑了去。再说,黎公子家底是薄了些,可我要是认了玉芝做干女儿,怎么着也会帮衬着他们两口子些,你父亲是吏部侍郎,派职的时候稍微照顾下,放他去富庶的地方做几年外任,保准小日子过得不会差。”
明媚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还劳母亲上点心,最好是快点把他们两人亲事给办了,以防夜长梦多。”
杜若兰指着茶几上的茶盅道:“花枝,帮我去把那茶水端来,有些口渴了。”
花枝低低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过去,把茶盅端了过来,杜若兰接过茶盅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头,看着明媚说:“明媚,你把没说完的话给补全了,什么叫夜长梦多?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了?”
明媚见杜若兰心细如发,竟然听出了自己话里头的弦外之音,于是便将今日在金明池看状元游街夸官时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当年柳元久也遇着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那时候是怎么样拒绝了万阳公主的,问问杜若兰,恐怕也会知道其中的奥妙。
杜若兰听了明媚说了今日的事情,摇了摇头,两条眉毛也攒到了一处,她惋惜着说道:“怎么竟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可真是一波三折,若是那七公主真去皇上皇后那边求了,恐怕黎公子与刘小姐这事儿便不能成了。”
明媚大吃了一惊,望着杜若兰那张略带苍白的脸,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笃定,当年她和柳元久不就是这种情况吗?万阳公主想要嫁柳元久,可柳元久却依旧坚持娶了她,为何到了黎玉立这里,事儿便不能成?
“母亲,当年你与父亲……”明媚试探着问:“若七公主真去求皇上指婚,那也可以效仿当年旧事,让黎公子拒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