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没有说完,顾子衿更是冷笑:“你是怕他来,还是怕他不来?”
多年前在一起的那些甜蜜时光,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非但形同陌路,更似仇敌,白玉书被她讽出些生气来,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最好祈祷他能来,否则性命担忧。”
顾子衿混不在意,只是扬声说道:“他能不能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有什么好歹,他定能踏平南国,也不叫别个有什么好下场!”
她是打心眼里相信,笃定元烨那狂躁的秉性,要是得知她有什么差错,会掀个天翻地覆。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就停下来了。
外面有人叫他们下车,顾子衿从容走下,四下看了看,竟在山涧当中。
她仔细想了想,不由得暗惊。
南朝有一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就是这大南山山谷。
两边陡峭,是埋伏的最好地段,如果他们用她将元烨队伍引进了这山谷当中,可谓是天罗地网,再无悬念。
见她顿足,白玉书也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明白了吗?现在却不知你是盼他来呢,还是怕他来?”
他把问题丢给她,显然刚才也是动了气的。
顾子衿淡淡扫过他的脸,看见母亲走在后面:“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不过现在我也告诉你,我不盼他来,也更不怕他来,要么就保他平安,要么就死在一块,生有何惧?死又何难?”
长公主走了近前,她伸手搀住:“娘你看,这就是您守护着的南朝天下。”
白玉书怔住,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筋终于断了:“子衿你为他这般,万万不值!”
她不再搭理他,扶着母亲已经走远。
南朝皇帝生性多疑,远远驻扎了山上,命人将她们却安置在山下谷中。
两边高山,谷内四季如春,风景是真美。
漫山遍野的花儿花团锦簇,篱笆小墙农院,倘若不是正被人挟持,这也是一个好地方了,顾子衿扶着母亲进屋坐下,立即就有宫里的来铺床端茶。
屋里站了四五个太监,她看了眼,只是笑:“皇帝表哥的心思可真都放在面上,就连眼前也要放几个看着,这得多不放心啊!”
长公主脸色沉沉。
白玉书被安置在了旁边屋里,一想到可以不用天天对着他,多少能叫子衿痛快点:“
屋里拾掇得还算干净,也是舟车劳顿,乏了,母女同榻歇下,竟也无人打扰。
两个人都有话说,自然默契十分,长公主躺了一会儿,说是亮着睡不着,叫人吹灭了烛火,帐内漆黑一片,她伸手在子衿掌心写字。
因为这些原来都是小把戏,顾子衿凝神。
长公主飞快写着:二皇子向来心狠手辣,忠于小计,现用现交,怕是没有日后,齐王来与不来都不讨好。
写完顿了顿又问:他能来吗?
顾子衿沉默片刻:不知道。
南朝是想叫她吐露制火炮的秘方,白玉书没逼迫她,可昔日的二皇子如今的皇帝却不想放过她,拿她做饵,若能引来齐王大军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刚好趁机要挟。
恐怕他们认为,出于自保,顾子衿也不可能再沉默下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按照常规来说,元烨是不可能带军过来鲁莽送死的,他的那些部下就是他的手足,这么简单浅显的陷阱傻子才会中计。
但是,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他李元烨这个疯子的话,还说不准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按照他在意她的程度……其实她并没有他来或不来的把握。
长公主轻轻的叹息:自古以来,女人只是牺牲品,从未有过因一而失天下的真闻,这也是我们女子的悲哀,可娘希望你活着,不靠任何的男人,所以别指望他了,准备起草火炮方案吧。
顾子衿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娘以为什么最重要?你以为他不会来,所以在叫我自保?用炮火对准我自己的丈夫?
长公主:如果他可以称作是丈夫的话。
他自己的男人什么样他自己知道,子衿开始焦躁:我尽量不拖任何人的后腿,如果不能伺机逃走,就在这等着他,反正他早晚会来。
长公主还想再劝,无论如何顾子衿却不再回应了。
一夜无梦,早上洗漱妥当,白玉书过来探望,似乎没有人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可他们都知道,分明走不出这谷底。
这大峡谷,东西陡峭,南北徜徉小路是越走越难。
两头都布有天罗地网,能走到哪里去?
顾子衿被禁锢在此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好几日了,闲来无事的时候,三个人就坐在一起下下棋,南朝皇帝派了个叫做路三虎的一直在山下看着他们,偶尔也参与战局,若不是此等情况,恐怕这其乐融融的模样,谁看谁觉得温馨。
都说这车到山前必有路,三虎明示暗示了好几次,顾子衿就未曾松过口。
就连白玉书也是笑她,再刻骨铭心的执念,一个女人,也不可能为了她而这样送死,他们都说错了,顾子衿从不反驳,她不是在等元烨,她也不是为了他而想怎样,她只是相信元烨,即使他不来,他这个祸害也总有法子让她有活下去的机会。
十分笃定。
所以她不急。
前方战况不时有新的消息传过来,齐王连连得胜,白玉书一日比一日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