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霍七的意思,这世界上不公平的欺压实在太多了,她出手,一旦不成功很可能就要暴露踪迹,惹来杀身之祸。
可她还是去了,一直站在高大的西雅图树木上,她从高处冰冷的看着草丛里罪恶的一切。
她并没有动不动就救人的癖好,就像她师父李欣告诉她的,‘杀手的心永远是最冰冷的。’
浑身是血的少年,月光下的脸比女孩子的都漂亮,一个老男人亟不可待的扑向他,少年惊慌中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沐烟蹙眉,讽刺的笑滑过唇角,竟然就这么任凭别人蹂躏了?生命的纯度怎么可以如此廉价的任人宰割。就算绝望,也要奋斗的心在哪里?这样贬低自己的人,她不想再看下去,转头准备回家去。
可正当她移动右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树下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痛声,沐烟继续向树下看去。五十多岁的美国老男人痛得在草丛里来回打滚儿,月光下的少年,唇上满是鲜血,就像是染了血的樱花一样让人感到惊艳。他蜷缩在草丛里拼命的喘息,脸上苍白到极致,因为脚上被铁链子拴着并不能大范围的动作。冷汗不停的和着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沐烟这才明白原来这少年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他只是在积蓄力量,这样强烈的求生的渴望,让她突然轻笑起来。
从树上迅速跳跃而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干脆利落的将子弹上膛,她举起手枪,第一次不是因为执行任务向别人举起了手枪。
枪声短促,鲜血喷涌到少年脸上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他脸上因为自己嗜血的惊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脸上满是感激的笑意。
“谢谢你。”
沐烟微微怔住,向来在她开枪后,即使她因为任务帮别人报了仇,那些人还是在她出手后不可思议地喊着她‘变态’讽刺着‘恶魔’‘杀人狂’。明明是他们要对方死的,她帮他们杀了人,罪恶却要她自己来承担。
一路来,她的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按照组织命令执行任务,心越来越冷,越来越麻木,不论别人把她当做多么恐怖的存在,她都不想理会。
她救了这个少年,可再次见到这个少年却想要寻死,她不知道他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从来不会安慰人的她,竟然和他说了那么多废话。
她知道自己的言辞是残忍的,可如果不让他在彻骨的疼痛中清醒,他以后更残酷的道路还怎么走下去。
一盏橘黄色的灯光,白皙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拿枪并不柔嫩,霍七坐在椅子上细心的擦拭着枪身。
疑惑的看着打开冰箱在寻找什么的身影,霍七问沐烟,“你在找什么?”
听不到对方的回答,霍七回头看着沐烟一向握枪的手里却拿着几盒牛奶和一袋子面包。
霍七蹙眉,“又是因为前两天救的那个人?”
沐烟点头。
“一个陌生人而已,别忘了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何必做到如此?”
看着沐烟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外走,霍七站起身叹息,“阿烟,这太不像你了。”
脚步停下来,沐烟转身,冰冷的眸子里有一丝脆弱,“他的父亲今天死了,我母亲的忌日也是今天。”她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背影孤独的少年,仿佛大风一吹就会消散。
他颓唐的坐在草丛里,直到有重物砸向他。
看着那些新鲜的面包和牛奶,他抬头问她,“给我的?”
“不想马上死掉,就吃了这些。”
少年看着她怔愣了一会儿,却笑了起来,比三月份落英缤纷的樱花都要烂漫。绝处逢生的微笑,带着重生的希冀。
“谢谢你。”
“一切都会过去的。”沐烟坐在他的身边,迎着夜里冰冷的风像是对他在说,也像是对自己在说。“只有活着才能继续走下去,不想被折磨就努力让自己优秀光鲜亮丽的站起来。你的成功,是对那些欺压过你的人的最好的报复,越是痛苦就越是要坚持生存。”
少年侧过头看向女孩子精致的脸,比自己还要小的年纪,却比他成熟了太多。
她说的是对的,是自己被纵容坏了,才连一点打击都受不了。
“不想被欺压,就努力活给他们看!”少年突然觉得那冰冷的眸子竟然温柔到不可思议。
看着女孩子教训他的模样,少年突然戏谑,“你只不过也是个小丫头嘛,扮什么酷啊。”
“叫声哥哥来听。”少年伸手亲昵的摸摸她的头,却被对方一个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儿。骨头都快碎了,少年疼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你想死吗?”冰寒的嗓音,却让少年突然又笑了起来。
常青藤的绿叶在细雨中沙沙作响,绿叶上落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沐烟确实是救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如同老旧照片泛黄的记忆,她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是谢枫。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
“他喜欢你。”谢宸的声音退却了柔和非一般的凛冽,“不,他是爱你。”
沐烟震惊。
“他这么多年拼命努力的活着,把你当做了全部支撑下去的动力,他一直很感激你,把你当做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可你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
“残忍?”沐烟嗤笑。
“难道不是吗?”谢宸冷冷的怒视着她,“一次次的伤透他的心,一次次地折磨着他,就仗着他对你的喜欢,你就可以这么践踏他的自尊吗?”
“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他吗?”沐烟蹙眉,“我对他没有喜欢之说。”更不会有爱,永远也不会有。
“是啊,你怎么会喜欢人?”谢宸眼神凛冽,“我忘了沐烟小姐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冷风灌进纱裙,沐烟的背脊僵住。
谢宸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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