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聂左墨色的瞳仁忽而沉了沉。
他本来不想与个女人一般见识,只要她肯乖乖认错道歉,他完全可能大手一挥——算了。可现在看来,邵欣欣不仅是只母老虎,还是只无赖的母老虎!对付这种女人,只能比她更凶残才行。
聂左的面色如墨般沉郁,嗓音冷得掉冰渣儿:“人赃并获,你别想赖账。说吧,你准备怎么赔?”
“赔你妹!”邵欣欣急了,跳脚回嘴:“你这叫栽赃!叫诬陷!叫……”
可惜只是一瞬间,她的气势又迅速降下来,逞口舌之快没用,她得赶紧洗脱犯罪嫌疑啊!邵欣欣焦急地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发着烧的脑袋瓜里“腾”一下冒出个好主意!
“有了!”她“啪”地打个响指。
根本不容聂左反应,邵欣欣突然效仿起他之前的粗鲁举动,她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急声说:“你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聂左面泛疑惑,一头雾水地被她拽离现场。
“闭嘴!”换邵欣欣凶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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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聂左被邵欣欣粗暴地推进保安室。
她指了指聂左,言简意赅地对保安小哥说:“这位先生高贵冷艳的车被人砸了,麻烦你帮我调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听说住户的车被砸,保安小哥不敢怠慢,在请示队长后立马调出录像。
真相在即,聂左和邵欣欣统统放下脾气,仿佛两只拔了刺的刺猬,屏息凝神地盯着黑白画面。监视器太小,以至于两人不得不保持头靠头、肩并肩,凑在一起的怪(暧)异(昧)姿势。
几分钟后,安静的画面中突然窜出一辆红色奥迪,只见邵欣欣麻溜地从车里下来,“看吧,是你出场了!”聂左挑衅一般说道。
监视画面中,邵欣欣手里霸气地举着支口红,脚下生风走向停车格里的黑色suv,忽然间,她豪放地往车头盖上一趴,伸长手臂龙飞凤舞地留下一行“血书”,又狠踹车轮两脚……
……好丢人!
邵欣欣感觉到两束冷光“嚯”地从身旁射过来,刺激得她当即心虚不已。她直勾勾地瞅着监视器里的自己,恨不得找条阴沟跳进去!
殊不知就在邵欣欣离开停车场后不久,某位形迹可疑的黑衣人赫然出现在监视画面中,“快看!快看!真正的嫌犯来了!”终于有机会沉冤昭雪,邵欣欣激愤地大喊。
“嘘,别吵!”聂左偏冷的面色愈加寒冽几分,英挺的眉宇也跟着微微蹙起。
监视镜头下的黑衣人戴着帽子,虽然刻意压低的帽檐完全遮住了面容,但凭此人的身材和体态已足够判断出,“分明是个男人嘛!”邵欣欣继续解说,略高的嗓音透着泄愤的快意。
黑衣人在鬼鬼祟祟地绕场巡睃一圈后,最终锁定了聂左的车,他“腾”地从衣服里掏出跟结实的钢管,抡圆胳膊朝着目标物左右开砸……
“啧啧,下手真狠!这是有多大的仇啊!”邵欣欣唏嘘不已,跟看了场大片似的,她的小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歪头问聂左:“你不是欠高利贷了吧?”
聂左忽略掉女人话里的讥讽,始终抿唇不语,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是闪过一瞬慑人的暗芒。
沉吟片刻,他顶着张面瘫脸转向邵欣欣,寡淡地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说着,他公式化地朝她伸出大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新邻居,聂左。”
……聂左?
……应该是作孽吧!
虽然成功洗脱了罪名,可邵欣欣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仍旧沉浸在此人上一秒那个令人莫名心悸的眼神中。她的脊梁骨忽地泛起丝丝凉意,以至于她只怔怔地敛眸瞅着男人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甚至是连指甲都剪得干净圆润的大手。
那只手确实很好看,可邵欣欣尚在气头上,平白无故被冤枉一顿,又岂是一句不咸不淡的“sorry”可以化解的?!
她果断地把聂左伸过来的手拨开,然后一言不发甩头就走。
她可不想再跟这位诡异的新邻居有任何瓜葛!
……
聂左和邵欣欣住对门,同路是必然的。
从保安室出来,半生不熟的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走进光可鉴人的电梯。电梯徐徐上行,沉默又狭小的密闭空间一下子将尴尬的气氛升腾到顶点。
三面雕花镜360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反射出聂左高大挺拔的身形,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微微凸起的眉骨衬得那双星眸深邃有加……好一副秀色可餐的美男胚子!
正是这不经意的一瞥,邵欣欣的眸光瞬间僵了僵。
……此男不就是早上把她拒之电梯门外的那货?!
那个背影哪怕是化成灰,邵欣欣也认得!对于带给自己一天霉运的罪魁祸首,就算长得比都教授还帅都没用!
新仇旧恨交织让邵欣欣越想越气,她忍不住打破沉默:“你家的风水不好。”
“怎么说?”聂左不以为意地问道。
“前住户夫妻离婚,前前住户在房内被当场抓过奸,前前前住户是位老奶奶,有次不小心摔倒了,就再也没起来……”说起别人家的倒霉事儿,邵欣欣如数家珍,她不信吓不死聂左。
不料,聂左只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剑眉,那张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淡然自若地回道:“没事儿,我命硬。”
……威慑失败!!!
邵欣欣的满肚子委屈非但没发泄出去,这下反而更添堵了。
……
步出电梯后,聂左晃着两条大长腿快步走向816室。
然而,打开门的一片刻——
他稳健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环视三室一厅的套房,他蹙眉腹诽,难道此房的风水真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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