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骞被他这话气到了,但还是保持了涵养,只是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说道:“你他妈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了是吧。”
楚未冷眼看着他,说:“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以前我尚不觉得柳箬年幼失怙算什么大事,最近这几天,我每天守在爸爸的病床边上,想到他必定比我们先走,我心里就挺难受的,我已经是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了,尚不愿意接受父亲会先离开的事实,你说说柳箬,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我记得她读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根本就不怎么笑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心里的孤苦,我想真的不好受。我替她查一查她父亲当年的死因,又算什么呢。那是她一辈子的伤痛,你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在利用我。大哥,你真的还有心吗?”
楚骞无言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心中有大爱的男人,是应该冷静到不为任何这些小情小爱而动容的。
但因为楚未的这话,他却有些被触动了。
楚骞沉默了一阵,就开始说当年建华集团的事,他在其中强调了几点,他最初并不知道魏瞻平是用他的关系走私,之后知道了,他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才没有太在意,在被人告发的时候,魏瞻平的激烈的言辞误导了他,所以他当年年轻气盛盛怒之下说那个内鬼可能是柳霁,随即,柳霁在第二天就死了,而建华集团的事在他被关禁闭期间就被解决了,更多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楚未听后,怔怔道:“柳箬的父亲没有参与走私吗?”
楚骞说:“没有吧。魏瞻平做事谨慎,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去参与这种事。而柳霁书生意气,让他知道这种事,你看,结果就是他从蛛丝马迹里拟出真相搜集证据,最后不动声色地去把事情捅了出来。”
楚未说:“也许不是他告发的。而且,你们自己犯了罪,却责怪一个宣扬正义的人。还杀了他。”
楚骞说:“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有可能他真的是自己跳楼的,或者不小心跌下了楼。”
楚未满脸鄙夷地看着楚骞:“大哥,我真的没有想过,你是这样一个人。”
楚骞冷眼看着他:“我是什么样的人?”
楚未说:“不管当年的事情如何,但我现在没有从你的话里听出追悔和弥补当年错误的诚意,反而,你在不断推诿你的罪责。”
楚骞本来坐得端正的身体慢慢靠在了椅背上,说:“我现在的心,是真的越来越冷了,身上的血也是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让它们重新热起来。刚才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要怀疑柳霁真是被推下楼的,那最大的嫌疑人便是高士程,还有便是,其实你的那个宝贝疙瘩,真的不是一只单纯的小绵羊,你想想最近高士程身边的事,你嘴里我的这个弟媳妇儿都是脱不了关系的。是她让高士程和他的前妻反目成仇了,说不得,还是他让你的那个兄弟魏涟吸毒染上艾滋病的,不仅如此,高士程已经来找过我了,他来找我,很显然是以为是我在整他,谁误导了他的这种想法,只能是你嘴里的那个简单的人。你帮她调查当年的事,高士程会以你为敌的。”
楚未并不想相信楚骞说的这些话,柳箬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她怎么会去策划那些事。
虽然这么想,但他不由还是有了一些动摇,他想到他们第一次发现魏涟吸毒时,柳箬眼神幽冷,好像在冷眼旁观一个人堕入地狱,后来魏涟出事了,她也是那么热心地在钱阿姨那里帮忙,他和柳箬一起前去钱家探望魏涟那一次,他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再回到客厅,他就发现钱阿姨的神色有了很大变化,她之前只是悲伤,之后眼神里却隐隐带着仇恨和疯狂,没过两天,网上就有大投资商人和企业家高士程原来的身份是魏瞻平的事被揭出来,虽然这个新闻很快就压下去了,但楚未却知道得很清楚……
虽然有了动摇,但楚未依然站在柳箬这一边,他说:“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再说,我是她的男人,难道没有义务去查我老丈人的死因吗,不应该替她背负一些责任吗。你将这些说成她在故意利用我,我并不高兴。”
楚骞看着楚未,“你倒是个痴情种子。”
楚未却说:“这不关痴情种子什么事,是个男人,都没有推卸的道理。要是嫂子他爸被人杀了,你冷眼旁观她伤心地自己去找凶手自己承担这些伤痛吗?你要是冷血到这个地步,我真不承认你是我大哥。”
楚骞却说:“你大嫂没有柳箬那种心眼。总之,我的话,言尽于此了。你好好照顾爸妈。”
楚骞说完,就下车要离开了,他全程都很冷静镇定,下车时却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扶着车门才站稳了。
楚未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像表面这么冷静。
而楚未自己也是,他的心里不像表面这么镇定。
但他心里的这份难受,并不是因为柳箬可能做了那些并不简单的事,而是因为可能做了这些事的柳箬,可见是从没有信任过他的,她其实把他排除在了她的事情和她的真实的世界之外,他其实这么长久以来,他一直是一个外人,他从没有进入过她的心和她的世界。
楚未觉得有点发冷,他想,他的箬箬,从没有对他打开过心房和她的世界的大门。
现在已经四月底了,柳箬曾经说过,她要在五月出国去德国做博后,楚未在等,等柳箬和他谈起这件事,谈她是否真要出国,她出国了,她希望他怎么样,他要不要过去陪着她。
他不主动问,是希望柳箬能够主动提,毕竟两人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只要柳箬提这事,他就决定同她求婚,他一直认为,他们即将走入契约一生相守的这一步,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楚未在车里发呆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回到病房外的待客室,楚骞正在和他妈妈说他要外调的事,他要外调到哪里,是机密,他没在家里说,家里人也知道不能问。
但他又强调了几次:“以后就要多靠楚未照应家里了。”
楚家老二楚逊也来了,他在外市任职,虽然没有楚骞的优秀和官运亨通,但也比去从商的楚未更受家中的认可。
楚逊去同楚老爷子说了一阵话后,又被楚骞叫去说话了。
楚未暗地里注意着,发现他的大哥简直不像是要外调,反而像在交代遗言一般。
但楚骞这么内心强大强势的人,全世界的人死绝了,他也不可能去死的。
楚老爷子是高血压高血脂,而且还有糖尿病,家里十分担心他,而他也自认为自己不能继续工作了,在大儿子已经成器的现在,他几乎放手了所有的工作,虽然还在其位,其实已经没有再管事了,只等着几个月后自然退休。
楚老爷子出院了,楚未就说自己有事要办,他在b城时,就在不断地打电话,开视频会议,又要招待那些前来探望老爷子的客人,又要忙自己的事,楚妈妈看着他忙得团团转,也心疼儿子,就说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把身体累坏了,楚未现在只想回s城找柳箬确定事情,他一直忍着没有在电话里质问柳箬,就是想听她当面解释,现在老爷子出院了,他当然就要赶紧回s城了。
他说:“我在b城反而不能好好休息,而且实在有事,妈,我真的得走了。”
楚妈妈看留不住儿子,只得又担心又发火地说:“你就知道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忙就去忙吧。”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魏常平联系了楚骞,他现在已经是副省级的权利人物,但是对着楚骞,依然是话里话外地讨好,他是靠着楚老爷子的提拔而上位的,虽然在楚老爷子不再掌权后,他已经另投他人怀抱,但是和楚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楚骞一向话少,不动则已,一动往往惊人。
魏常平明人不说暗话,做着说客,希望楚骞不要把高士程之前的话往心上放,希望他能够宽宏大量,楚骞则说,高士程并没有得罪他,而即使高士程得罪了他,他也一直是一个从无私心的人,不会因为四人恩怨而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
魏常平知道楚骞这样说,其实就是还在介意这件事,又说了很多关系亲近的话,但楚骞并没有松口。
魏常平和他挂了电话之后,他转头就给高士程打了电话,说了楚骞油盐不进的事。
高士程说:“楚老爷子已经退了,而且身体又不好,楚未没有从政,楚家二房,早就不成气候,我们难道怕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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