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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生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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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母亲为了我们四个姊妹上学,为了解决家庭经济困难,毅然决定率领粮库众姐妹成立女子大队,所谓的女子大队就是扛麻袋的大队。我们家是粮库成员,要想有收入主要是干基本工。当时工资一日是一元六角五分。基本工就是临时工,母亲没有转正成正式工人,实际就是家属,粮库的家属自然都有照顾。可是基本工的收入是有限的,而扛麻袋的工人和临时工是按照基本工资加计件的,就是你扛多少按实际分钱,一月可多得百余元。大家可以包一个粮囤备载,备载就是将能容得下一百八十斤粮食的麻袋装满指定的粮食,然后装车或堆积起来。实在的体力活计,当时只有男人能干,没有女人的先例。

    母亲的倡议得到得到60多女性的赞同,男子大队嘲笑母亲,母亲不服气,一气叫好号与男人比摔跤,而且要求三个男人一起上,母亲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放倒在地。男女人大队成员的人一起叫好。从地上爬起来的三个扛麻袋的男人连声叫厉害,佩服五体投地。但是他们怎么也研究不透,一个身体并不高大而且瘦骨嶙峋的母亲怎么就把他们摔倒了?男大队长不服气,一个人上来叫号,说什么要比试一番,母亲上去摔了几下没摔倒,母亲灵机一动一手掐住那个队长的阴部,使劲一晃他自己就倒了。那个大队长一个劲叫,说我母亲玩阴的,耍赖皮。众姐妹不服气了,大声增援母亲,不管怎么地,他是倒了,摔跤倒了就是败。男大队长不服气,自己争辩不过众妇女,只好重新挑战,要求一晚上备载一个65吨的粮囤,而且要装上车。

    装车是要跑跳板的,一颤一颤的跳板会伤人的,有的时候男人还一不小心伤害脚部或脚腕,要养伤一百多天,从此还不能干重体力活计了。但是,没有吓到母亲和众妇女。

    备载开始了,母亲率领众姐妹备载,姐妹们都憋着一股气,说什么超过男人。结果是母亲的大队负伤三人,提前完成任务。男大队落后了十多分钟不说,女大队还帮助了他们,因为那些男大队的人都是女大队的丈夫,白天也扛了一天麻袋了,女大队还是心痛丈夫队的,干完一起回家做饭吃饭。

    我父亲是领导,他不会扛麻袋的,那是需要力气和技巧的。父亲在家做饭,等母亲回家后,父亲把母亲骂了几句,母亲乖乖吃饭睡觉了,身体痛的叫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母亲勉强跳下地,到了地上她又来了精神。扛麻袋一干就是3年。

    母亲三年后,实在干不动了,改革的春风也吹到了东北。母亲和父亲商议贷款开个饭店,饭店很快就开起来了。

    有一天,饭店来了一帮当地地痞流氓,进饭店就点好吃的,吃完就想走,其中一个人还打了要求他们付钱的服务员。母亲在里间跑出来,二话没说操起一个板凳,照那个头就一下,一下就把那个地痞头砸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直蹬腿。其他的几个痞子掏出刀就要刺母亲,母亲跑进厨房拿起炒菜的铁勺,当即将追进来的一个痞子的头开了个口子。那痞子直叫妈呀,这老太太敢下死手,抱着头就跑出门,奔医院去了。

    其他几个痞子震惊了,手里拿的刀直发抖。痞子头从地上爬起来,还要打母亲,此时母亲手里已经端着一锅滚开的豆油,站在他们面前。母亲高声喝问,谁上就烫死谁?结果一个不敢上。碍于面子母亲没有报警,只是把他们的家长叫来说了一声,几个地痞跪地直叫大姑。

    以后,他们来我家吃饭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个敢赖账。有时候,胆小的痞子见到我母亲去市场买菜,他离远远地躲开,边躲边说,这个老太太惹不得。

    2006年,母亲来北京,笔者领她去天安门广场玩,她在前门见到很多要饭的,见一个给点钱,笔者阻挠她,说大多数都是帮派要饭的,是骗人的。母亲立起眼睛说,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也是骗人的?说死我也不信。她颤颤微微地从包里取出钱,挨个分,最多的给了十元。母亲见到一个双臂烧伤的人,不仅给了钱,还摸眼泪,边走边对我说,这要是你,我得疼死。太可怜了。

    回来的路上,母亲有些疲惫,在地铁里迷糊地对我说,以后见到残疾人能帮助多少就多少。谁还没有为难遭灾的时候!

    我感觉母亲那已经累弯曲的腰非常直和硬朗,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在我脊梁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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