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她们的事我自然也会操心,但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自己拿主意了。”元媛又打了个呵欠,喃喃道:“罢了,你这榆木脑袋一时大概也说不通,还是先睡吧,明儿起来还要去给郡王妃请安呢。”说到最后一句,不由叹息一声,心想看来明儿得有点心理准备,郡王妃新婚之夜让小王爷给扔在洞房里,不拿着我撒气拿谁撒气呢?
这一觉睡的倒也畅快,只是正睡得香甜,就被浣娘叫了起来,看看时辰,也该起床了。因秋棠秋水端进银盆毛巾等物,伺候元媛梳洗了,换上衣服,便前往君兰苑。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猛传出“咚”的一声,似是金盆摔在地上的声音。元媛忙停了脚步,心想不是吧?这位吕姑娘看上去够稳重啊,难道竟然连这点子怒气都压不住。
因就有些犹豫,暗道若她真撒起泼来,还真是有点儿为难,我倒不怕她,但就怕浣娘和芳草让她拿住了当撒气筒,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小妾。正想着,忽觉芳草拽了下自己的衣袖,她回过神来,见芳草偷偷向后打了个眼色,于是忙回头看去,只见大概一射之地外,萧云轩正和小九儿似乎交代着什么,偶尔抬头看一下自己这边,就露出温柔笑意。
元媛恍然大悟,心中感动之余,也安定下来。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襟,便低垂头走进院里,恰巧有个丫鬟不知拿了些什么出来,看见她,忙趁错神的功夫小声道:“姨娘小心些,郡王妃心情可不好呢。”
这是王府中的丫鬟,自然是知道元媛地位的,倒未必就是一心向着她,然而费一句话的事儿,却能讨好这位姨娘,何乐而不为。
待到那吕淑娴陪嫁的丫鬟出来,对她可就没这种好脸色了。愤恨的瞪了元媛一眼,旋即又不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抿着嘴得意的笑了笑,柔声道:“姑娘来了?快进去吧,娘娘正等着你呢。”
浣娘皱了下眉头,觉着这丫鬟的话里透着古怪。元媛却是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浣娘和芳草的手,抬起头慢慢走进去。
吕淑娴屋里摔烂的东西这时候都被收拾出去了,许是一夜没睡的关系,她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一听说元媛来给自己请安,就立刻豁然转身,恶狠狠瞪着她,一边强行按捺住自己,不想在元媛面前太过失态。
元媛暗暗叹了口气,只看到吕淑娴这个模样,她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告落空。这女孩儿真如萧云轩所说,那双眼睛的神情,恶毒到恨不得将自己吃了,完全没有之前在府里跟自己学做点心时的那丝伪装出来的柔和。
“参见娘娘。”元媛福了福身子,心想大概是昨晚小王爷的举动太过分,将这位郡王妃娘娘气的有些失了理智,不然她从那样人家出来,怎也不该如此沉不住气。
吕淑娴恶狠狠的瞪着她,忽然微微一笑,慢慢走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悠悠道:“是了,我才想起来,你既是小王爷的妾,便该来给我敬茶,既如此,丝雨,去拿杯茶给姑娘。”
元媛有些奇怪,心想这里就有椅子,却跑去里屋做什么?待到来至近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就在吕淑娴的椅子前面,恰巧是该下跪的地方,竟铺了一层的白瓷碎片,也不知是打了几个花瓶才弄出来的。
这女人真是好毒,也太沉不住气,才照面啊,就想着给我用容嬷嬷用在紫薇身上的手段么?元媛紧紧盯着那些碎片,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抑制住自己胸口的气血翻涌。
叫丝雨的丫鬟走进屋来,托着个茶盘,脸上挂着不符合她美丽名字的恶毒笑容,再次印证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古老的至理名言。
“娘娘,这……这满地碎片是不是要收拾一下?”芳草和浣娘此时也都看到了这个景象,浣娘不由得惊呼一声,芳草心里也怕,但想到姑娘待自己的情义,想到来之前,芳楠芳莲再三对自己的嘱咐,万不能关键时候还不声不响,让姑娘吃哑巴亏,因此心一横,就小心问了出来。
“放肆,我和你们姑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贱的奴婢插嘴?”吕淑娴大喝一声,对身边一直站着的另一个丫鬟道:“软香,去给我狠狠掌这个不知好歹的奴婢的嘴。”
芳草一开口,元媛就暗叫糟糕,她今日之所以带芳草过来,便是怕芳莲芳楠性格冲动嘴巴又厉害,这里可是古代,自己这个小妾再得王妃宠爱,在真正的郡王妃面前也什么都不是。萧云轩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在远处守着,一旦屋里发生什么事情,也好赶过来护住她。
“娘娘,无非是敬一杯茶,妾身这就敬便是了,何必和一个奴婢计较,也失了娘娘的身份。”元媛微垂视线,目光清冷,在这一刻,她真正体会到封建社会中身份低下者的悲哀,同时也生出对吕淑娴的深深憎恨,原先的那些同情,早就无影无踪。萧云轩说的一点都没错,同情这女人,便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因想到这里,心中已经定下了主意,再不肯犹豫,接过丝雨手里的茶,便一步步走到那瓷片前,正要跪下时,她听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元媛的心一紧,那杯茶险险就摔下去。她抬起头,冷冷看着面前的吕淑娴,身后,是芳草挨耳光的声音。
浣娘眼泪如珠串般落下,忽然扑过来,哭道:“娘娘,我们姑娘不懂事,做错了什么,我替她挨……”一语未完,就听元媛沉声喝道:“浣娘给我退下。”
元媛与浣娘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从未如此声色俱厉的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就把浣娘吓了一跳,本想跪在瓷片上的身子在下一刻被元媛猛的推开,在她的惊呼声中,元媛就那样猛的跪在了瓷片上,跪在郡王妃吕淑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