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雅致。
怎么说呢,感觉发现新大陆似的。
男人画画时她曾偷瞄过几眼,发现他的素描本上除了前几页是风景写生,后几页竟然画得全都是她的肖像。虽然头发画乱了些,眼睛画小了些,鼻子画塌了些,嘴巴画歪了些,脸画胖了些,但张子宁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自己。
这多少让她有一些受宠若惊,哼哧哼哧,原来你小子表面上对我不理不睬的其实暗地里却在偷偷观察我啊!
不过转念想想,他每天都呆在这个小屋子里不出去,接触的人只有她一个,不那她当模特的话难道画鬼啊。
唉,也对。
有一回男人画画时,张子宁悄悄地绕到他背后想看个究竟。因为这几天以来都非常听话的原因,现在他已经不再用绳子将她绑在椅子上了,她可以自由地在屋子里走动。
男人发现背后有人后立即将素描本“啪”地一声合上,回过头丢给她一个冰刀似的眼神。
张子宁不屑地撇了撇嘴,“小气鬼,看看都不行。”继续小声嘟囔,“你整天不穿衣服都让我看光光了,怎么几张画还不舍得给人看……”后面的话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男人一张脸黑沉沉的,好像要上来揍她。
她连忙收声,屁也不敢放一个。
他冷飕飕地瞪了她好久,直把她瞪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这才回过头继续画他的画。
张子宁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给自己压压惊。其实她也不想总是缠着一个冷漠的绑架犯罗里吧嗦的,没准激怒了他他就变成杀人犯了。
可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一直纠缠着张子宁,得不到答案她连睡觉都不安心。无奈之下,唯有向豹子借个胆去打扰男人的清净了。
“看在我免费给你当模特的份上,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男人笔尖微顿,“说。”
奇怪,这回竟然没有回头瞪她。
“我想知道,你的雇主是谁?”
“白痴。”男人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我说过不要再问我这种没有答案的回答。”
“你不告诉我是谁也行,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张子宁察言观色,“是不是一个叫张乐桐的女人?”
男人依旧很冷漠:“没有回答。”
“我给你五十万!”
“没用。”
“两百万!”
“……”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千万!”
“……”仍旧不为所动。
“雇你的人是谁,我出她三倍的钱!”
男人冷漠平淡的脸上如无风的静潭没有起一丝涟漪,“多少钱都没用,这是原则问题。”
“噗……”张子宁气得笑了出来,这男人倒装得挺有职业节操的。
“你……!”张子宁话刚出口,男人突然站起身闪到她的背后,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呼吸,另一只手则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住。
“今天你的话太多了,是不是闲着没事做,活腻了?”
“唔唔唔!”男人的力道太大,张子宁涨红了脸,拼命挣扎。
他放开一只手,张子宁连忙大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拿黑布塞住你的嘴,否则我永远不得清净。”
张子宁惊恐地忙摇头,“我错了,我不问了,你别拿黑布。”
她怀疑那块黑布其实是男人的臭袜子,每回塞进嘴里都能把她熏晕过去。
男人一点都不心软,“求饶没用,太晚了。”
张子宁只能认命。
“要塞多久?”
“直到你听话了为止。”
“我现在就听话了……”
“两天两夜。”
“啊?我不是说我现在就听话了吗!”
“两天两夜。”
“那我怎么吃饭!”张子宁尖叫着抗议。
“饿着。”
“我呸,你混……!”尾音未落,男人又重新捂住了她的嘴。
张子宁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晕眩过去。
这回直到她眼前出现了幻觉,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两个鼻子四只眼睛,男人才松开了手。
她全身无力,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也没力气再同男人叫嚣什么了。
男人没管她,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堆满灰尘的柜子前,弯下腰拉开抽屉翻找黑布。
张子宁百感交集地盯着男人的背影,这几日来她的悲惨遭遇就仿佛胶卷一般快速从脑海里闪过。
是不是上天嫉妒她上半辈子过得太幸福了,所以才在她二十岁这年让她遭受这样的不幸,忍受这么多委屈。
张子宁一直以为男人虽然性情冷漠无趣了些,但并非那些凶狠残暴的歹徒,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伤害性的行为。
现在她知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绑架犯就是绑架犯,哪还分什么有良知的和没良知的。以前他的确未曾伤她分毫,对她的要求也尽量满足。可那一切都只建立在她乖巧听话的前提上,一旦她忤逆了他的意思,那些表面上的和平相处随时都会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