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那边着人下去问,没一会儿上来报:“是顾家三姑娘,顾贞观家的。”
顾贞观?
这名字康熙记得。
一想起顾贞观,必定要想起另一位叫做纳兰容若的故人来。
康熙叹了一口气:“诗可明志,文可观心。顾贞观是个高洁之士,其女有其父之风,玲珑芝兰。”
兴致却忽然没了,康熙起身,摆了摆手,却是带着人走了。
张廷玉却是一看被康熙放在桌上的下联,眉头皱紧了。
这事儿已经是怪了,小盛子愣了,张廷瓒也愣了,即便是胤禛也不觉得最后这一联是捉刀人写的。若张廷瓒写出这样的对联来,还能在翰林院当值?
张廷瓒这边却是知道下联是二弟对的,可……怎么出来是这样?
分明不对劲呀!
可在场也不好问太多,各自散了,这才出去。
刚一上马车,张廷瓒就拽住了张廷玉问:“你对的是什么?”
“顾三没用。”张廷玉还想坑她一把,看样子这顾三果真是玲珑心肝,竟没中计。
瞧着二弟那眼角眉梢的冷意,张廷瓒寻思一阵,总算是明白了几分……
他忽地笑出声来:“二弟,她可是你未来媳妇儿,你这坑得可不厚道。”
张廷玉却整肃了表情,问他道:“她要捉刀,怎会跟四阿哥有牵扯?”
哟,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护食儿了!
张廷瓒瞧见张廷瑑还在外面,放下帘子,斟酌了几分。他是个少见的明白人,跟着张英混了这么多年,心思极为通透,乃是张家这一辈儿中一等一的聪明人。
“你莫疑心生暗鬼,附耳过来。”
张廷瓒一说完,张廷玉疑心尽释,末了却道:“她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张廷瓒懒洋洋地往后一仰,“娶个聪明人当媳妇儿多累,跟我爹一样,娶个蠢的不就好——”
骤然顿住,张廷瓒“咳咳”地咳嗽了好几声,假作从来没有过这句话,迅速转移话题:“啊,三弟上来了……”
张廷玉没揭穿他,见了张廷瑑进来,也沉默了下来。
车驾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李府,胤禛没跟着康熙走,这会儿皇帝怕是又去看纳兰容若了。
他背着手,走了出来,却是道:“这一回,她总该满意了。”
今日一过,谁敢不夸她顾三“蕙质兰心”“心如玲珑”又如“芝兰玉树”呢?
这都是皇帝金口玉言,虽是万岁爷微服说的,也迟早要透出风声去。
这大清,但凡是皇帝说出口的,便是金科玉律。
李光地这府邸门口,已经覆盖着西斜落日的余晖。
春将尽,人已去,宴自散了。
一场春,流水落花去。
四阿哥胤禛走得潇洒,小盛子赶紧地跟上。
前脚他们刚走,后脚顾怀袖的车也从驶过来,将回顾府。
车上,顾怀袖却将袖中的纸条抽了出来,盯着这一句“螃蟹二螯八足,横行天下九州”,陷入沉思了。
横行天下九州……
也真是敢说。
若有机会,该问问四爷凭什么坑自己。
不过,这为她捉刀的,又是哪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首咏春调化自庄啸;中间两首瞎掰,最后一首胡诌。
对联是张廷玉跟松江知府对的,这里移花接木了一下。顾怀袖对的是作者胡诌的,禁不起考据,纯属胡扯,拉过去就完了。
第二更结束。
☆、第二十九章提亲
到底还是顾怀袖赚了。
她回家不过三五日,就传出那一日点评诗作的人乃是皇帝的说法。顾怀袖平白多了这么个“芝兰玉树”的光环,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可这名声的事情,表面上其实已经解决了。
至少,谁敢反驳康熙去?
万岁爷就是大清的天和地,即便他说的是错的,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要变成对的。
至于私底下旁人怎么想,那是管不着的事情,顾怀袖也不必管。
唯独有一件事令人挂怀。
她第五次把那一张下联夹进书里,放到案边。
近些天巧娘也不来,连个询问的机会也没有。
顾怀袖琢磨着,索性还是不问了,跟四阿哥交锋一次就有一次的心惊胆战。
这捉刀人是四爷找的,兴许并不知道是为一名女子捉刀,还以为给四爷捉刀,所以对了这么一联?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打了个呵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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