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被困在这山中,根本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有什么钦差女官。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已经有人动心了。
“我是从外县一路要饭来的,听说那位女官大人已经到了邴州,她可是当朝陆宰辅的徒弟。陆宰辅你们知道吗?”为了让这群百姓相信自己,临青溪只好借用陆志明这个更大的名头。
围在临青溪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大家都迷茫地摇摇头,他们没听说过陆宰辅。
“陆宰辅就是那个办案如神、铁面无私、不畏权贵的县令,他在云州的太县、余县和福安县都当过县令,凡事他治理过的县,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家家富足。”临青溪开始一个劲地夸赞陆志明的政绩。
“我知道这个人,我听我爹说,云州原来也是个穷地方,可自从陆县令到了那里,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农女当徒弟,云州就越来越富,家家都能吃上肉!”说这话的男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听到这个“肉”子,几乎所有人都吞咽着喉咙,别说肉,他们好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家家都能吃上肉”这个说法虽然有些过于夸大,但比起邴州来,云州的老百姓的确是过得比较好,福安县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就是这个女徒弟来邴州了,据说,她很会种田,只要依照她说的方法耕地、播种,到了秋天就能收获很多的粮食。”临青溪下一步就是开始“鼓吹”自己了。
“就算来个会种田的女官又如何,咱们都没有地了,现在活得连乞丐都不如。眼瞅着要春耕了,曹世仁哪会种什么地,都糟蹋了!”有人唉声叹气地说道。
临青溪招招手,让几人凑近一些,然后低声说道:“各位,实不相瞒,我就是女官身边的小侍卫,专门出来替她打探消息的,她已经查明了曹世仁贪赃枉法、谋害无辜百姓的事情,现在只要你们站出来指正曹世仁侵占了你们的土地,我家大人就能把他绳之于法。你们别看曹世仁是曹恒、曹堉的远房亲戚,我家大人还是宰辅的徒弟、王爷的师妹呢,这次一定能把曹世仁除掉。”
临青溪这一番话可惊到不少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这可是京中来的大官身边的人,虽然是个女官,可也是一品女官,而且“后台”这么硬,这给他们绝望的心里充入了希望。
“小兄弟,你家大人要是真得能除掉曹世仁,我愿意作证,我家的地契、田产我一直都藏着呢,还求你家大人给我做主。”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妇人踉跄地走到临青溪的面前跪下哭求道。
“这位大嫂莫哭,别惊动了衙役,等我两位有武功的兄弟回来,就能知道我家大人到没到黄来县,只要我家大人到了,那就是曹世仁的末日到了,到时候咱们把洞口的衙役也给绑了,一块法办!”临青溪慌忙扶起了妇人,让她不要哭。
“这小兄弟说的是,大家都别出声,横竖都要一死,我就是死这次也想拉着曹世仁一起下地狱。”有人怒声低骂道。
有了临青溪的这番鼓动,再克制的人也开始有些不安,他们急切地希望临青溪那两个会武功的兄弟能赶快回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夜猴、雪鹰和竹香一起出现在山谷里。众人看到一身女装的竹香,想当然地就把她认作一品女官,而临青溪将错就错,示意竹香不要揭穿。
“小民见过女官大人,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现在在众人眼中,竹香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地位超过他们很多并且能给他们带来活着希望的唯一指望。
“咳咳,嗯……你们都起来吧,我一定会帮你们的!”竹香有些不习惯被人跪着,而且一脸为难地看向了临青溪。
“我家大人很随和,你们不要怕,也不要乱,免得惊动了洞口的衙役。”临青溪冲竹香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安抚这些百姓,而她走到僻静之处听夜猴和雪鹰回话。
夜猴直接掏出一沓地契和几个账本给临青溪,说这些都是曹世仁霸占百姓良田的铁证,而雪鹰抓了几个曹世仁的心腹,这些人都是软骨头,吓唬他们一下就全招了。
人证、物证、原告、被告都有了,现在就差带着这些人去县衙了。
“黄来县县衙离这里远吗?现在曹世仁在干什么?你们没有打草惊蛇吧?”心腹被抓,曹世仁不会没感觉的。
“不远,只有三里地,一刻钟就能到。公子,您就放心吧,现在他就是瓮中之鳖,蝶儿也来了,她正在监视曹世仁,现在那家伙正在自己的十六姨娘那里睡大觉呢。”夜猴挑挑左眉笑着说道。
“雪鹰,你去把洞口的那些衙役都给我绑了,夜猴,如果路上有人阻拦百姓去县衙告状,你就都给我抓起来。”临青溪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山谷里多呆,她想尽快把黄来县上空的乌云都吹散。
之后,临青溪又单独交代了竹香几句,让她继续扮演一品女官,而且待会儿穿上女官的官服,一是给跟随的百姓以力量和勇气,二是震慑那些妄想通风报信的人。
山洞和山谷里的黄来县百姓没想到,那些在他们眼中犹如索命阎罗一样凶神恶煞的衙役,在雪鹰的手中就是只无力反抗的小鸟,似乎他手指轻轻一动,这些衙役就立即掉了脑袋。
洞口外的拦障被雪鹰一脚就跺烂了,百姓们欢呼而出,他们已经看到了穿着威严官服的女官,女官身后的侍卫手里有着黄布包着的官印,还有一把包在黄绸里的长剑,那应该就是在众人之间急速传播的连皇亲国戚都能杀的天龙宝剑。
从黄孤山到黄来县的县衙大堂距离不算远,但这一步对于黄来县的百姓来说太难了,沿途经过有人村庄的时候,大家看到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饥民像疯了的野兽一样朝着县衙涌去,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他们。
还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曹世仁是被家仆推醒的,也不知道今日的县令大人为何睡得这般死沉。
“滚!”曹世仁从未被人这样扰了美梦,醒来就给家仆一个大耳光。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个皇上亲封的一品女官带着一大群百姓来了。”家仆急得团团转,被打了也不觉得疼。
“来就来呗!一个黄毛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权利。她就算再是个一品女官,那也是管农事的,教百姓种种地、除除草就是她的事儿,正好我那一万亩良田要找人耕种呢,让她忙去吧!”这么多年的作威作福已经让曹世仁忘了他只是一个七品小官,过度膨胀的自负和不可一世让他已经认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
“可……可是大人,那丫头手里有皇上的天龙宝剑,听说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不能杀,谁都能杀!”作为曹世仁的家仆,尤其是忠心耿耿的家仆,这些事情是一定要跟自己的主子说的。
家仆的这些话才让曹世仁重视起来,没错,他前段时间去邴州府城的时候,也是从两位堂弟口里听了两句有关这天龙宝剑的事情,想着就算是个女官,可也是个一品的,那他就给她一点儿面子,去看看吧。
只是,曹世仁慢悠悠地穿好官服往大堂走的时候,却看到大堂之上已经坐着一位身着华美官服的女子,那看向他的一双冷眉和嘴角不屑的笑意,让他后背阵阵凉风。
再看自己堂内的衙役,竟然全部都被绑着跪在地下,而且有口难言,似是被点了穴位,很多人脸上也都是伤痕,看来被打得不轻。
“下官曹世仁见过女官大人,不知女官大人初来乍到为何伤我衙役?”竹香还没有说什么,曹世仁倒是先摆起了官架子。
“师爷,念!”竹香理都不理曹世仁,只看着一旁的雪鹰高声说道。
这时候,身躯高昂的雪鹰站在县衙大堂之中,他身上原本散发出来的气势就有些吓人,威风凌凌地一站倒是吓得曹世仁后退了一步,谁家的师爷不是文绉绉的,怎么偏这女官的师爷像个武夫。
“黄来县县令曹世仁为官期间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强占百姓田产、淫人妻女……无恶不作,人证、物证俱在,今经查实所犯之罪罪大恶极,当堂斩立决。所有参与曹世仁作恶之衙役、富户、女眷、家奴,皆按照楚国律法一一定罪。”雪鹰铿锵有力地的声音传遍大堂内外,所有的百姓都拍手叫好。
而且,随着雪鹰每念一条曹世仁的罪,夜猴和蝶儿就把相应的人证、物证带到大堂之上,最后物证摆了一院子,而人证都跪到大门外了。
“大人,冤枉呀,冤枉呀!”当曹世仁看到几个百姓抬着一箱箱还散发着泥土味的箱子时,他就惊地瘫坐在地上,预感到大祸临头。
“曹世仁,你要是冤枉,那黄来县的百姓岂不是更冤,那些被你逼死、害死的人岂不是冤枉的要从地府里出来找你索命。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日日被油锅奸诈,夜夜被千刀万剐。”临青溪义愤填膺地说道。
“小兄弟说得好!”听到临青溪这些话的百姓都大声叫好,甚至很多人想到曹世仁终于要下地狱了,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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