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了。”
荣浅放在沙发上的手掌想要握住些什么,却发现抓不到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她整个人好像被忽然抛到了汪洋大海中,连救命的稻草都不见一根。
厉景呈看着荣浅的惶恐、害怕,她坐立不安地连口都开不了,就这么一击被人打中最痛处。
沈静曼想到宝大师的话,“您说两个劫数一样,莫非?”
“同样的劫数,”宝大师似乎欲言又止,“可施与者却是不同的人。”
厉景呈的脚步正在往里走。
荣浅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握,十指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背内,她的小手没有多少肉,掐进去的时候,似乎刺进了骨头里面。
沈静曼惊得几乎跳起来,“你说什么?”
荣浅耳膜嗡嗡直响,拼命忍着眼里的温热,盛书兰忙拉过沈静曼,“妈,您别急啊,听宝大师慢慢说完。”
荣浅想要开口,她想吼问一句,还没说够吗?还有什么是要慢慢说的?
可心里的郁结还未疏散,她难受地根本连嘴巴都张不开。
隐约间,好像有熟悉的脚步声,她不用看,只是用听得似乎就已经安心了。
厉景呈走到茶几前,目光极寒,森冷而阴鸷地逼向三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沈静曼激动不已,指着对面的荣浅,“景呈,她是不是被……”
男人目光扫过茶几,拿起那柄桃木剑,忽然抬起腿将它对折掰断,宝大师吓得哆嗦下,厉景呈手里的东西丢砸到他脸上,“凭着这两根烂木头就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沈静曼不住摆手,“宝大师很有威望,景呈,你可别触犯啊!”
厉景呈抄起桌上的那个香案,忽然走近宝大师跟前,“你能掐会算是吗?你给自己算一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宝大师抬起手臂护住脸,“你想做什么?”
“我给你时间算一卦。”
“我说的全是真的,少奶奶真是棵桃花树,真的招蜂引蝶啊。”
厉景呈大掌扣住宝大师的下颔,将他的牙关撬开后,手里的香案使劲往里塞。
宝大师挥着双手挣扎,沈静曼在旁拉着他的手,“景呈,快松手,你这是不敬啊。”
“躲开!”厉景呈一甩手,一拳砸在香案上。
男人惨叫声,牙齿断了两颗,嘴角处不住淌着血。
盛书兰吓得捂住耳朵,连荣浅也怔住了。
厉景呈一把提着对方的衣领将他丢开,“滚。”
宝大师哪里还敢逗留,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沈静曼心有余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儿子这么暴力?
盛书兰艰难地站起身,“妈,我,我们也走吧?”
厉景呈一个阴冷的目光丢向沈静曼,“把这人带过来,是谁的主意?”
盛书兰艰难地吞咽下口水,沈静曼瞅着儿子的脸,居然也有些害怕。
“我就是想让他看看风水,没别的意思。”
“是谁的主意?”
盛书兰杵在一边不敢开口,沈静曼也装做哑巴。
厉景呈踱步向前,他走到盛书兰跟前,扯过她的领口将她拉向自己,“我有没有说过,荣浅在的地方,不让你再来?”
“我,我陪着妈,”盛书兰被他提得踮起脚尖,“景呈,你别这样,我好怕。”
荣浅心口堵塞地难受,她拍了拍胸前,“景呈,我想睡会。”
厉景呈猛地伸手将盛书兰推开,正好保姆过来,男人挥下手,“都出去,我现在一个人都不想见。”
“你!”沈静曼欲要上前,盛书兰见状忙拉住她的手臂,“妈,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保姆瞅着气氛不对,也赶紧说话,“是啊太太,你们先走吧。”
荣浅眼见几人走出客厅,上半身这才无力地倚靠进沙发内,厉景呈坐到她身侧。
荣浅两手遮住脸,半晌后,才有哭声从指缝间传出。
厉景呈将她揽进怀里,荣浅十指揪住他的衣领,“我能让自己一点点走出来,也能让自己慢慢不去想,我想把最痛苦的都压在心底,可是怎么办?厉景呈,我受不了别人一次次有意无意地提起。哪怕他们是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真勇敢,这些话我都不要听到,我不坚强,一点也不,那都是我装得,也是我自己逼得……”
男人使劲将她抱着,双臂收紧,要将荣浅嵌在里面一般。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把荣浅护在怀里,每分每秒都不分开,那样的话,他的怀抱至少能替她挡住外面所有的流言蜚语和伤害。
“厉景呈,这一关好难啊,我走不过去了。”
荣浅痛哭出声,她麻痹自己一天,却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
她好怕以后都会这样,听到或者看到哪怕是电视中的一个案例,她兴许都会受不了。
那种被人侵占的羞辱和崩溃,又岂是看得开几个字就能完全遮掩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