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病态狰狞,厉景呈心里不由难受,想到当年那个才华横溢的宋稚宁,小小年纪展露出的天赋折服了多少人?
宋稚宁一直没有找他,最怕的就是得到这种答案,她有自己的自尊心。
厉景呈往后撑了把,掌心按住桌沿。
“我会继续替你治疗。”
宋稚宁哭着,却又笑出来,“然后呢?”
厉景呈面色是有过动容,可却没了再深一步的意思,宋稚宁摸了摸自己的手肘,“我不是要你的同情,不然的话,我也不用等到今天,景呈……”
最后的两个字,被她咽在喉咙里。
宋稚宁抬起头,不让自己再流眼泪,她走上前,拥住厉景呈后双手用力在他背后收紧。
这个怀抱还是那样熟悉、温暖,宋稚宁脸埋在他颈间,厉景呈感觉到颈部传来温热的滚烫。
“景呈,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她知道,问出这样的话,她是一点没有底的,毕竟当年是她不声不响走了。
可这是宋稚宁一直压在心里的话,不问的话,她难受极了。
厉景呈双手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从身前微推开,“稚宁,我会补偿你。”
“补偿?”宋稚宁抬眼看他,“你要怎样补偿我?”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用感情。”
前半句话给予的希望还来不及到达宋稚宁心底,就被后半句话给狠狠砸裂开。
她垂下双臂,“为什么不能是感情?”
“因为我有了荣浅,我不可能再有多余的感情用到你身上。”
宋稚宁鼻尖通红,眼睛也有些疼,手伤的事她一直藏着没说,闺蜜总说她傻,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却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她是个凡人,当然有不甘心,但现在的结果,她还不如不说。“你是真的爱她吗?”
“我要不爱她,就不会娶她,也不会跟她生孩子。”
宋稚宁向后退了步,这一击的沉重,令她半天回不过神。
厉景呈倾起身,“我马上替你安排医生会诊。”
她摇摇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清楚,没用的。”
“没用,就打断骨头让它重新生长,我不信治不好你的一条手臂。”
“你还是觉得亏欠我,想要把这债还了是吗?”宋稚宁眼泪擦干后,眼睑下方是一道眼线涂开的黑影,“你大可不必这样,手是我自己的,你走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厉景呈的心情不由沉重,宋稚宁走向前,从包里取出湿巾擦拭眼角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相信她时隔几年后,还能这样伤心。
“景呈,你曾经,爱过我吗?”
厉景呈侧过身看她,“我跟你在一起时,有过愉悦和激情,不可否认,我对你和别人也是不同的。”
宋稚宁怔怔盯着镜中照出的半张邪魅侧脸、
“我以前,可能分不清楚爱和不爱的区别,有感觉了,我就会处着。但遇上荣浅之后,直到现在,我就觉得以前从来没爱过,如果有过深爱,我怎么会对荣浅用情至深,她离开我三年,身边不乏女人出现,但没人能比得了她的一根头发丝。我没看过别人一眼,更没跟别人再谈过什么感情,你要问我曾经是否爱过你。我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如果我爱过,我就不可能在你不在的时候还爱上别人,稚宁,你让我心动过,这点,我也不想抹去。”
厉景呈的话,一点没有磕磕绊绊,那就是毫不犹豫说出口的,考虑的时间都省了。
“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
厉景呈看着宋稚宁伪装出的坚强模样,他对她也算了解,心里即便再千疮百孔,她也极少展露。他心里还是会有被刺痛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他介怀于她的不告而别,他也心高气傲,对于分手的事耿耿于怀,却不知竟逼问出这样的结果。
宋稚宁想到荣浅,“她也不过是凭着一张脸,她有哪里好?”
“你不知她经历过的事,当然不会知道她的好。”
“但她看过我的手伤,”那天在拍卖行签约时,荣浅眼里的讶异,宋稚宁到这会还记得,“可她到底忌惮着我们的关系,没有告诉你。”
厉景呈站直身,目光落向宋稚宁。
“荣浅对于我和你的事,只知道个粗略,那是你的,再说我们早就不可能了,她不会将别人的伤疤到处宣扬,更何况那人还是我。”
他张口闭口,向着的全是荣浅。
宋稚宁坐向沙发内,两手垂放在膝盖上。
厉景呈觉得心口很闷,“我先走了。”
她没再开口,抬起双眼看着男人走了出去。
宋稚宁全身虚软无力,她陷入沙发,只觉身体四肢都是冰冷的。
她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
不然,难道厉景呈听闻后,应该抱住她疼惜怜悯,然后抛妻弃女再跟她复合?
但至少,他们的情谊在,再怎么样,厉景呈都不该是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