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臂,“妈,别追了,没用的。”
沈静曼回过头,满眼都是泪水,“景呈,你爸说得是真的吗?”
厉景呈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对。”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承认,“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爸,他做了什么?”
“他……”
“爸一心护着老二,我如果不做到这步,我的家就保不住了。”
沈静曼还是难以接受,她摊开两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你爸,他都一把年纪了。”
“所以,”厉景呈接过沈静曼的话头,“他该退休了。”
巩裕站在楼梯口听了会,她匆忙下来,“你们把老爷怎么了?”
沈静曼陷入沙发内,怔怔不说话。
巩裕急得不行,“老爷到底怎么了?”
对于厉家的女人来说,厉青云就是她们的天,这天一旦塌了,她们就失去了自己的活路。
厉景呈抬起眼帘,语气凉薄,不紧不慢说道,“小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劝老二去自首,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名。”
“你胡说什么呢?”巩裕不由尖声,“景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还要这样落井下石吗?”
“你现在去医院,告诉老二,爸被扣起来了,我相信他立马就会醒来的。”
“胡说八道!”
沈静曼一瞬不瞬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她犹如傀儡般倾起身,双手慢慢捂住脸,“我真没想到,会有今天,景呈,他是你爸啊,是我丈夫啊……”
巩裕担心着医院那边,看了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厉景呈起身,坐到沈静曼身侧,他手臂揽过沈静曼,让她枕在自己的肩头,这也是厉景呈第一次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妈,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不会这样,爸为了老二,不止一次陷害荣浅,那天带你去学校,也是想利用小米糍让我不插手老二的事。我不能这样一辈子束手束脚,为了所谓的孝心,而将荣浅和小米糍的安危置于不顾,我爱荣浅的心,从来没有瞒过您,谁要害她,我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我看不得她为我在漩涡里挣扎,而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沈静曼泪水簌簌而下,“你说的我都懂,也多少知道些你爸做的事,可是景呈,他是我丈夫啊。”
尽管他这辈子拥有三个女人,最爱的也不是她,可沈静曼最爱的却是他啊。
厉景呈手掌在她肩头拍了拍,“妈,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
巩裕离开厉家后,匆忙往医院赶,她让司机不住加速。
到了病房,医生刚查完房,盛书兰欲要送到厉景寻嘴边的勺子收了回来。
巩裕放下包,大步走去,盛书兰忙装作自己在吃的样子,巩裕心不在焉地坐向床沿,“你爸被抓起来了。”
盛书兰手一抖,“你说什么?”
“刚发生的事,说是要接受什么调查,临走前和老大吵了一架,说是被他害得,我没想到老大能下这样的手……”
病床上,忽然有人轻咳了两声,厉景寻哑了把嗓音,“你说什么?”
巩裕吓得差点跳起身,“景寻,你,你醒了?”
盛书兰忙示意她轻声说话,“妈,这件事别人还不知道。”
“原来你们……”巩裕不由将嗓音压低,“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
“先别说这么多了,爸究竟怎么回事?”
巩裕将方才在厉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厉景寻闻言,顿觉手脚冰凉,现在,厉景呈连他唯一能倚靠的大树都给推倒了。
“景寻,我看老大的意思,是知道你醒了。”
“可我现在,走也走不掉。”厉景寻手掌落向胸口,现在,哪怕是一只鸟都别想飞出这家医院,更别说是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了。他现在连起来独自上洗手间都是问题。
巩裕坐在床沿,掩面而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爸之前那么多朋友,到家里来求着办事的人也从来不间断,我去找他们。”
“妈,”厉景寻唤住她,“树倒猢狲散,我出事了,他们尚且避之不及,现在爸都被扣起来了,哪个还会肯见您?”
“那要怎么办?眼睁睁让警察带走你吗?”
盛书兰捧着个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巩裕看不得她这模样,“哭哭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你要有荣浅那能耐,景寻至于被害成这样吗?”
盛书兰抽泣,听到这话,吓得不敢动了,不住抹起眼泪。
“妈,您别再这样说书兰了,现在,也只有你们在我身边。”
盛书兰将碗放向床头柜,“我想办法,我一定要救你。”
厉景寻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