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燕恣挽着晏若昀在御花园中缓缓而行,身后是一派烂漫的春光,姹紫嫣红。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从岭南奔波到北地,晏若昀的身体差了很多,御医竭力调理,也只能徐徐图之。
重新回到宫中,虽然晏若昀并不情愿,可燕伯弘在这里,她无从选择,两个人分分合合了这么久,还能有几个十八年?既然已经生死相随,又何必再矫情说不愿意和他朝夕相处。
幸好,俞淑妃已经不在,后宫中原本也没几个嫔妃,洪婕妤更是旧仆,加上燕恣的陪伴,这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燕恣扶着晏若昀没走几步便文静不下去了,一会儿跳起摘两根柳条,一会儿追着蝴蝶飞奔,一路欢声笑语。
“母嫔,二哥这是去了哪里?就捎了一封报平安的信给我,太没良心了。”燕恣抱怨道。
洪婕妤乍闻燕允彧离宫,哭了好几场,这些日子才看得淡了一点,她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的脾性,其实和公主差不多,死犟死犟的,公主,他哪天要是回来了,你骂他一顿,让他别出去了。”
晏若昀轻叹了一声道:“我愧对允彧,还怎么能骂得出口?他不恨我便谢天谢地了。”
“二哥才不会呢,”燕恣掩着嘴乐了,“他心里可记挂娘了,只是面子上一直端着。”
晏若昀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真的?”
“真金白银。”燕恣肯定地道。
“是啊公主,”洪婕妤也笑着说,“允彧仰慕你得很,只是平日里都不好意思和你亲近。”
错失了十八年的母子亲情,是晏若昀这辈子最深的遗憾,若是母子俩能尽释前嫌,那就是把那缺了角的心给弥补上了。
“阿云,其实允彧出去转转,对他是福不是祸,”晏若昀微笑着劝慰道,“他身为皇子,肩负天下重任,不可在深宫中闭门造车,放眼四海,才能成为一个眼光远大之人。”
“可是……他一个人出门在外,没人知道冷暖……”洪婕妤到底是慈母,念念叨叨地道。
“放心吧母嫔,”燕恣赶紧劝慰,“二哥他的本事大得很,只是都瞒着你不让你担心呢。”
洪婕妤当然知道燕允彧的本事,要不然也不会在燕成璋和俞淑妃的眼皮底下活到现在,只是她生性柔弱,养子是她的天,这样负气而走,自然挂牵。
看洪婕妤这幅模样,燕恣赶紧转移了话题,折了一支海棠花放在眼前比划了一下:“母嫔,娘,我把这个插到父皇的床前,他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晏若昀的眼睛一亮:“好啊,我们在这里赏春,你父皇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折了花便回去吧。”
燕恣娇嗔道:“娘,你什么时候和父皇这么黏乎了,女儿都要吃醋了。”
晏若昀的脸一红,瞟了她一眼道:“是吗?我还以为女大不由娘,你眼巴巴地要出宫和霍言祁卿卿我我呢。”
一提起霍言祁,燕恣的心就好像这春光,一下子明媚了起来。“我都好久没瞧见他了,”她掰着指头算了算,“得有*天了吧。”
晏若昀笑了起来:“才*天就说好久,你害不害臊。”
燕恣不依了:“娘,你还笑我,你就离开几个时辰就想父皇了。”
的确,心淡如水的时候,十八年未见也能埋在心底,可一旦两情相悦,分开一会儿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晏若昀可不放过这个取笑女儿的机会:“我怎么听说霍将军得空就往宣华殿跑,在殿门外望穿秋水,盼着和你偶遇见上一面呢。”
燕恣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这是有军务……向父皇禀告……才不是在等我呢……”
“原来如此,”晏若昀一脸的恍然大悟,“你父皇方才还说,让你替他送点心过去,那看来是不用了,那我赶紧让你父皇把他撵走。”
话音未落,燕恣便一蹦老高,抱着晏若昀亲了一下,咯咯地笑道:“娘,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我亲自去和父皇说,你歇着吧……”
最后一句话刚刚出口,她的人已经跑出数丈远,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宣华殿前静悄悄的,这些日子变故跌出,宫人们都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祸从天降。
燕恣在殿门外兜了一圈,没发现霍言祁的身影,不由得嘟起嘴来,心中暗自腹诽:等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心一点儿都不诚。
燕伯弘仍在病中,只是朝政繁忙,他在御书房里支了个软榻,躺在床上听几名大臣上陈紧急公务。
燕恣捧着一碗银耳百合粥进去的时候,宁则栋、傅泽行等好几名重臣都在,显然刚刚商谈完政事。
“公主来了,我们赶紧告辞才对。”宁则栋笑着说。
燕恣坐在软榻旁,小心地将粥递给燕伯弘,奇怪地问:“宁大人,为什么我来了你们便要走?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吗?”
傅泽行也乐了:“怎么会,只是我们呆在这里,霍小将军只怕要拿白眼看我们,我们还是知趣点吧。”
“照这么说,朕岂不是也要回避一下?”燕伯弘半靠在软榻上,一脸的深思。
燕恣的脸都快烧了起来:“父皇你怎么也取笑女儿?他连影子都没半个,你们……”
她的话音未落,便见门口一暗,一个挺拔的身影将春日的阳光挡在门外,浑身上下的冷肃都好像被春光熏染成了一片片相思,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那炽烈的目光灼在脸上。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了两步,旋即又回过神来,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屋里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几名老臣调侃了几句,纷纷告辞。
“你……还好吗?”霍言祁几步便来到了燕恣跟前,燕伯弘在,他不敢放肆,只是贪婪地凝视着她,眼中带着无尽的相思。
“挺好,你呢?”这么多日子没见,燕恣难得也没了那叽叽喳喳的声音,略带羞涩地道。
“不是太好,”霍言祁压低声音道,“特别是晚上的时候,一直想你。”
“不能爬墙头了便想我了吗?”燕恣闷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一旁的燕伯弘轻咳了两声,摇头叹息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个棒打鸳鸯的昏君呢,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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