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二哥来咱们家里拜访,外祖父也对他多有夸赞,再加上他又在危难之时救了你……”
结合种种,对一个阁闺女子来说遇到这样的男子不心动才怪。
见杜延云沉默了下去,萧怀素接着说道:“二表姐,我今年多大,顾二哥今年又是多大年纪?”
杜延云抬起了头来,目光微微闪烁,她明白了萧怀素要说的话,手中的绢帕却是慢慢地绞紧了。
“我还不到六岁,顾二哥却有十六岁了。”
萧怀素轻叹了一声,又握紧了杜延云的手,面色一派坦诚,“咱们相差十岁有余,只怕等我长成,顾二哥的孩子早就出世了,”微微顿了顿,见杜延云露出思索的目光,又接着道:“所以二表姐介意的不应该是我,而是即将成为景国公世子夫人的那一位!”
“表妹……”
杜延云咬了咬唇,心中的嫉妒缓缓发酵,嗓音略有些艰涩低沉,“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该怪你,可我心里却是控制不住……因为他只对你一个人好……”说着已是掩面轻泣了起来,“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解,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这样的面目可憎,这样的让人生厌……”
“二表姐!”
萧怀素心中一软,伸出双臂轻轻圈住了杜延云,“我明白,我都明白的,这不怪你!”
“表妹……对不起……”
杜延云哭得更大声了,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萧怀素还能这般宽容相待,她更觉得自己比不上她,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偏偏在各方面都比她强呢?
她有不甘,有嫉妒,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厌弃!
为什么她不是萧怀素?!
萧怀素轻轻拍着杜延云的肩膀安慰着,半晌等她收了哭声,才扶着她坐到了水榭里的石桌旁。
“表妹,你别笑话我!”
杜延云吸了吸鼻子,又用绢帕沾了沾眼角的泪痕。
因为心里嫉妒萧怀素,她甚至还在杜延萍跟前搬弄是非,想要挑起争斗,她做的这一切已是有些卑劣了。
若是萧怀素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她?
杜延云捏住绢帕的手隐隐颤抖着。
“二表姐,我怎么会笑话你?”
萧怀素摇了摇头,白皙精致的小脸在夜色中隐隐透着一股落寞,她不由垂下了目光,低声道:“母亲去世后,我一个人来到杜家,杜家的人对我都很好,二表姐也疼爱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再抬起头来,眸中已是泛着晶莹的泪光,“去年的那场意外,咱们在飞奔的马车上,二表姐努力地想要救咱们,一次一次地被甩在车壁上,二表姐你不知道……当看到那辆马车落进深沟时,我整个人都彻底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若是当时你就这样不在了,我会多么自责,多么难受……”说到伤情之处,她的泪珠已是滚滚而落。
“表妹!”
杜延云微微前倾拢住了萧怀素,泪水也跟着滑落,“我也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妹,虽然没有对三妹这般亲近,可我心里依然是想对你好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萧怀素跟着点头,嗓音略有些哽咽道:“二表姐,别怪我好吗?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比起顾二哥来,我更看重的是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杜延云背脊一僵,泪花更是磅礴而落,她当真是比不过一个孩子啊!
萧怀素抹干了眼泪,抬起头来,“二表姐,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不再主动见顾二哥,就算是无意间遇见了,我也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顾清扬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在萧怀素的心中甚至还比不上叶观澜。
若是将来他们俩人真对上了,她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叶观澜那一方。
“表妹,是我错了!”
杜延云看了一眼萧怀素,红着眼睛轻声道:“你不要在里怪我,今后我也不会再这样了。”
萧怀素说得对,依顾清扬的年龄,不可能会等到萧怀素长大成人,而萧家即使没落了,也不会允许嫡女做妾,萧怀素与顾清扬根本就没有可能。
她要介意的是以后可能会成为顾清扬妻子的那一个人。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与杜延云谈了一番,总算是暂时解开了她的心结,也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不过眼下萧怀素是暂且放心了。
心一放下,疲惫便袭上心头。
杜延云走了好一会儿,萧怀素才起身离去,扶着秋灵的手刚刚踏上石桥,她却是怔住了,“秋灵,你看前面的人是……”
前面的园子里好像有两个模糊晃动的人影,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秋灵也惊讶地捂住了唇,待看清那俩人时,不由低呼道:“小姐,是四老爷和……和曲姑娘……”说到最后竟是轻声颤了起来。
“快躲起来!”
萧怀素心神一颤,赶忙拉着秋灵退下了桥来,就躲在一旁的绿丛中,遥遥向桥对面的园子里望去。
花园里的青石小道上,曲婧正有些尴尬地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不过是有些闷了想到外面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杜伯严,世间真有那么巧的事,还是冥冥中的安排?
曲婧的心里紧张不已,又急着想要躲开,不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要向后仰倒而去,杜伯严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也止住了她的后倒之势。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杜伯严也有些意乱情迷,眼前的女子那双如水的明眸像极了他的妻子,而腰间那抹柔软却又让人舍不得放开,他不禁缓缓收紧了手臂。
“你……”
曲婧一张脸涨得通红,那一番天旋地转后她微微有些头晕,此刻被杜伯严搂进怀里,骤然贴近的温暖又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只一双手本能地向前推拒着,却不能撼动分毫。
怀中的人儿一张口,那稍显软糯的嗓音一下便唤回了杜伯严的神思,他急忙放开了手,退走两步,有些尴尬地道:“曲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杜伯严有些懊恼地甩了甩头,难道今夜他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