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萧怀素拍了拍宁雨的肩膀,看着那驻扎在城外的一半大军随着宁沅一同离去,她那颗久未放下的心终于是定了下来。
宁沅的离去让侯府的日子又恢复到了正常。
宁沣早已经入土为安,至于他的是非对错也不好再去追究,再说姜姨娘与马晴雯母子又已经住在庄上,马家失势,再也没有人能够影响到宁湛的地位。
而眼下萧怀素唯一还心忧的就是宁远与袁氏的下落,不知道这俩人是否已经汇合到了一处,还是在外各自漂泊着。
父母行踪不定,做子女的自然也踏实不下来。
在这些恼人的事情之外,让人感到欣慰的事情也不少。
前不久萧怀素已经收到了京中的来信,杜延玉平安诞下了皇上的第一子,仆一落地便被封为了弘王,可见其恩宠无双,杜家的势力也是如日中天,相比皇后的地位反倒弱了很多。
萧怀素也知道了皇后提议开春之后便进行新皇登基之后的首次后宫选秀,这当然是为了绵延龙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分薄杜延玉的龙宠。
萧怀素虽然为杜延玉难过,却也知道她身在帝王家,荣耀自然是有的,可却要忍受一夫多妻,这是无可避免的,也是谁也无法说道的。
即使杜延玉与皇上情深意重,可为了朝廷与后宫的平衡,为了江山社稷,皇上也会走出这一步的,因为他是天子,并不是一个女人平凡的丈夫。
可杜延玉已经生下了儿子,又有杜家的扶持,想来在后宫中地位也算稳固,就连皇后也不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这样想想,萧怀素稍稍觉得宽慰了些。
叶观澜的婚事原本是要在今年举行的,可因为萧怀素他们无法归来,这人恁是将婚事又给推后了些,顺道就定在了萧怀秀出嫁的那一年,没想到女方竟然也同意了,对于这个难得的金龟婿,想来女方觉得就算再等等也是值得的。
而白涟漪便要在九月嫁给季月笙了,这场亲事办在了杜家村。
好歹季月笙也是杜家族学里的夫子,为了这场亲事,季月笙住的老房子也好好地修缮了一番,看起来也像模像样,颇为喜气。
白涟漪愿望成真,作为新嫁娘却半点没有娇羞,成了亲后倒是老实地向萧怀素讨教起来管家的种种庶务琐事,一副要当个贤妻良母的模样。
当然这性子还是没什么转变,在家里都是季月笙听她的话,白涟漪还常常拿这事来与萧怀素打趣,“看见没有,听妻子的话才会兴旺发达!”
“这是什么歪理?!”
萧怀素白了她一眼,“你这是欺负季夫子老实,哪天他要受不住跑了,得有你哭的地方!”
“不会吧?”
白涟漪听了之后一脸愕然,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人太凶悍了会吓跑男人吗?
“夫妻之间相处便是要互相信任和尊重!”
萧怀素一指点在白涟漪额头,“你这样是将他放在了什么位置,长此以外下去必定会出问题的。”
“可我没觉着什么不对,他也从来没有说过啊!”
白涟漪一脸茫然,又咬着唇想着自己没做对的地方,也不觉着季月笙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他这是让着你,宠着你,毕竟是个男人,还是要面子要自尊的,你这人也就是太大大咧咧的,如今成家就该长点心,好好地将你们这个小家维持下去!”
萧怀素摇了摇头,又对白涟漪说起了做一个妻子应该具有的品德,虽则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都不同,但想来谁爱谁多一点就会比对方多一点宽容、迁就和忍让,但我们却也不能认为对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爱都是相互的,包容与体谅也应当是这样,没有人能够一直地付出不求回报,一年可以,十年也行,可几十年呢,这样的坚持下去难当还不能得到对方的回报相待吗?
就只是这样一想,便觉得心都凉了几分。
被萧怀素这样一说,连白涟漪自己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低头对着手指小声道:“我做得有那么过分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自己想。”
萧怀素抿了抿唇,端起茶水啜了一口,半晌才道:“也不是让你改变得有多厉害,或许适当的时候尊重一下他的看法和选择会更好,不定什么事情都要你拿主意,要说做学问,人季夫子可比你厉害多了,你也要看到他的优点,他闪光的地方!”
白涟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回去我再琢磨琢磨。”
或许也是萧怀素这番说教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之后她再见到季月笙后也觉得这人都比从前开朗了不少,至少面上带了笑,神采飞扬的,再不像从前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白涟漪夫妻关系美满,年前又传出怀孕的消息,萧怀素自然是替她开心。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过去了,宁远与袁氏都离开快一年了,整个侯府虽然还像往常一般,可没有了武安侯夫妻的府邸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也有不少将领向宁湛建言,请他继了武安侯的爵位,其实这只是个程序上的问题罢了,只要向朝廷上表,世子继承爵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对于这件事情,宁湛却一真没有松口。
萧怀素知道他在等,等着一个未知的结果,或许有期待,但也免不了期待落空后的无奈与伤感。
作为宁湛的妻子,她自然是支持他的决定,日子也照样地往前过着。
元哥儿如今已经一岁半了,小小的胖人儿走路摇摇摆摆的,却特别喜欢粘人,会说简单的两字词,经常把人逗得呵呵直笑,是侯府的开心果。
杜家两老在年前也搬到了府城里来住着,一是因着杜老夫人想念萧怀素他们母子了,二是住得近了也免得萧怀素担心,冷暖都能照料着。
只杜老太爷还是时不时地往外跑,几天就要去下盘棋钓会鱼,不然不动着这浑身都不舒坦,萧怀素只叮嘱了杜响好生照看着,便也由着他了。
好在这两老身子骨还康健,这一点萧怀素特别留意着,保健饮食一个都不能少。
转眼间就到了夏天,六月元哥儿就满两岁了,对于自己的祖父祖母他可一点都没有印象,若不是萧怀素时常教他看画中的宁远与袁氏,估计元哥儿根本不认得,但对他们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画中的美人上。
“娘,蛋糕!”
自从尝试过萧怀素亲自蒸出的圆形蛋糕后,元哥儿便好上了这一口,特别是听说生辰时吃蛋糕还能插上蜡烛,那更是喜欢地不得了。
“放心,娘今年给你做个漂亮的!”
萧怀素揪了揪元哥儿的小胖脸,又扬了扬手中的图纸,“你看看做个熊猫的好不好?”
元哥儿转过头往画纸上一看,只见黑白分明的熊猫憨态可掬,大眼睛好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由乐得笑了,指着它道:“要它,要它!”
“行,一会儿娘就给你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