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知道何时前方的精兵已被剿灭一空,四位怪物之后,猀华信步愉悦地走了出来。
他已经彻底抛弃了之前的鲜卑装束,此刻的他戴着一头白毛雄狮的帽檐,远远看去就像他天生长着一头白发,那张俊朗古铜色的面容因为脸颊,跟嘴角染上绯丽勾勒的颜料,而显得有几分邪异,他上身穿着一件暗紫的短褂,腰间绑着一根指粗的涤绳,一左一右绑着两个葫芦大小的蛊罐,下身是宽大的束腿七分裤,夹指草鞋。
他双手抄兜,弯着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睨着虞子婴。
“你回来了,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虞子婴很淡定地将原话还给他,老实说虞子婴第一次遇到这么会伪装自己的人类,真实的他跟之前伪装的善良单纯的猀华简直有着天渊之别。
她不痛不痒的讽令猀华不怒反笑,他声线特地放慢,有一种于耳畔细细呢喃的温柔:“没关系,你回来得正好,等解决完了青衣侯,也我省得再去找你了。”
青衣侯被忽略,听着他们两人熟捻地你一言我一语,只觉胸荡云层积压,吐纳气息片刻尤不觉轻松,他眯睫,那锐利的锋芒的视线睨向猀华,眼中有着明晃晃地杀意。
任凭他脑袋如何精妙绝伦,也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他身旁这个丑胖子怎么会这么招苍蝇惦记,之前是那个毒蛇一般癫狂的嫉妒,如今又招了这么奇形怪状的变态。
忍不住指尖微动,他伸出长臂将虞子婴带至身侧,那势姿,那神态,那霸气侧漏的举动,明晃晃地就是显示主权啊!
即使是他不想要的东西,在他没放手之前,别人亦休想染指!
猀华眼底一黯,自然瞧见了他的动作,笑得阴险而暗沉:“果然令人不爽,亦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蛊人,上!”
这时,四个怪物蛊人魏巍颤颤地踏前一步,吼吼吼!三人狂叫几声,那声音像虎啸震耳,之前“尸变”的鲜卑族人眼睛亦渐渐变成灰白,如失去了理智的傀儡,慢慢围拢过来。
随即三具蛊人轰然倒下,就像剔了骨削了肉只剩一张皮滑落,那里面的蛊虫汹涌冲击向最后一个蛊人。看着眨眼间,四具蛊人溶解成一具,那力量绝非一加一等于二的!
它现在等于是一具人肉绞碎机,它每一个力道几乎都带着轰嗡空气的震动,青衣侯神色一紧,立即推开虞子婴如蛟龙长啸俯冲上去,知道它的*强悍,青衣侯亦不敢托大,迅速套上千魂百骨链,聚气将双掌护住,五指沟渠下去便撕掉一块腐肉。
接着他掌心便发出嗤嗤地响声,他瞳孔紧缩,它的腐蚀连他的护身真气都无法抵挡,看来强取是根本阻挡不住它的。
“哈哈哈哈~青衣侯,九洲最强的男人,哈哈哈哈~原来亦不过如此而已~~”猀华抱腹狂笑,那嚣张的模样简直令人发指。
嗷嗷吼吼~蛊人长臂再次朝天长啸,从咧开的嘴角迅速爬出很多虫子,然而虫子一靠近青衣侯便被他撕裂,蛊人比青衣侯尚高一个头,它举起拳头,拳头上布满粘液,一拳挥去即使砸不到他,但那些粘液飚飞,亦会给别人造成二次伤害。
不怕死,不怕痛,*以虫蛊浇筑不惧刀枪兵刃,当真是一具棘手的蛊人!青衣侯提气劈了一掌,亦仅能给它造成轻微的创伤。
而站在身方的虞子婴从刚才开始都一直在暗中调动黄金瞳运转,刚才为了窥视青衣侯,她的眼睛便有些不舒服,如今再度使用也顾不得许多。
她视线从蛊人身上不断扫视,蛊人身体内根本没有任何生命线健康与运气,它的生命体征跟人类完全不同,它全身只笼罩在一团阴郁黑暗的邪气中,她猜测这是因为猀华将蛊种植进通士的体内,又用疫虫来炼制他们的*造成的。
这具蛊人明显邪气偶尔有些松散,她思前想后,联想一些细节继而大胆推论,或许这具蛊人算不得完整体,它体内黑气时滞时续,从它浓郁黑色包裹着的躯体一直扫视,最终它的弱点是在——
“头部,它的弱点就是脑袋,等我喊攻击时,你便一掌轰碎它的头!”
虞子婴眼睛一亮,清音长声一出,青衣侯眉露暗惊,他敛神一拳蓄浇着烈烈青焰,等到虞子婴喊可以了,便轰攻如一个小型炸弹呼空而去,“呯!”一声巨响后,那颗与躯体枝干不同的脑袋,异常脆弱地粉碎了。
而失去了脑袋的蛊人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如一滩肉泥似地倒地,接着蛊虫铺地蔓延。
虞子婴趁机将最后一罐油脂砸进蛊虫中间,从一名士官手中取过一柄火把,扔进虫堆里,闻见轰地一声火焰熊熊铺阵开来,一地火光,空气弥漫着恶臭的焦味。
而随着蛊人被灭,那些被蛊毒侵噬的鲜卑族人亦失去了战斗力,软摊倒地,而之前对付他们的精兵们都震惊又崇拜地盯着虞子婴。
“死了?”
“早就死了,是侯爷将怪物打倒了!”
“侯爷果然是咱们九洲最强的男人!”
“那个黑胖的姑娘是谁,刚才是她帮着咱们侯爷一块儿打败的怪物吧?”
“嘘,我听说那是侯爷的……”精兵们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劫后重生了,一个两个都颤着声音,相互打趣八卦地来恢复那颗险些停止的紧张心情。
“……”而猀华整个人呆滞,眼底的得意早已随着蛊人灭亡而消弥无踪,而那名枯瘦的巫医全身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抱头鼠蹿地想逃,却被青衣侯的精兵直接抓捕了。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蛊的弱点的?”猀华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连脸上的妖异颜料都黯淡几分。
由于人蛊不是完全成熟体,所以它的头部是唯一的弱点,这件事情除了他知道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
“这不重要。”虞子婴当然不可能说她有黄金瞳这种逆袭的天然作弊器。
“那为什么要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猀华像是被激怒的狮子,愤指着青衣侯。
虞子婴一怔,只觉眼前这个男人跟她以前住隔壁的精神病患者如出一辙,闹了半天竟会得出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
而青衣侯则想起了之前虞子婴在迷迷糊糊说得那一句,他以为他忘了,却依旧清晰的话。
“子婴……不会死的,因为……子婴爱你……”
爱?他一张冷魅俊美的面容有些怪异,斜睫睨向她时,却正巧虞子婴亦转过头来,盯着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他迅速旋开视线,清咳了一声。
心道,她自然是心中爱慕本侯的,否则拿什么不好威胁,偏要厚颜无耻地给本侯下什么同心蛊!
虞子婴面无表情地掰着手指:“从第一次见面,他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看,打我、辱我、欺我,最后还遗弃我,你觉得我是有多爱受虐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此话一出,众人默了,连自家的精兵都频频用着异样目光偷觑咱家侯爷,刚才看侯爷见着人家姑娘那激动(?)亲密劲儿(一见面就抱上了),想不到原来私底下竟如此残忍地对待过人家姑娘啊。
虽然这姑娘长得是寒碜了点儿,胖了点,黑了点,可,可到底是侯爷您自个儿眼斜看上的,难里能如此残酷如此无理取闹啊,难怪人家当众数落你了。
而青衣侯刚才暗暗鸣然得意的神色一变,面部轮廓僵硬如冰,遽眯的双瞳如两束冰冻激光一样微诧地射向虞子婴。
她究竟然有多厚颜无耻才能对着别人说谎而面不改色?
虞子婴此刻完全不知道青衣侯那九曲百折的坑妹想法,否则一定会说吐槽一句:侯爷,您、真、心、想、多了!
“既然他对你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明显,猀华也不信。
“我自有我的原因,我之所以会回答你这些回题,只是打算交换一个问题,小黑的主人是谁?”虞子婴盯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想法——她想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