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顽固份子。
这还真是看不出来,明明长得挺能言善辨、诡谋巧谲的反派阴险模样,偏偏性格却十分的顽固不灵,这是从他寻找那个什么皇兄这件事情体会出来的。
他这次特地前来朝渊便是为了寻找他那至三年前便音讯全无的兄长——玖兰沧崎,其目的原因尚处推测阶段,但他言明如果找不到他,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无功而返,当然他的内伤实则也需要暂时停缓治疗一下。
基本两人单独相处,与他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监视的环境对比一下,虞子婴沉吟了片刻,便没有反对了他的意见。
想寻到一个人对于虞子婴来的说,倒算不得十分困难,只需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即可。
比如,他的生辰八字,人必须尚活在人间,若想要知道更具体的则需要更多的条件辅助达成。
赵鹿侯考虑了一下,还是将玖兰沧崎的生辰八字给了她,她身上没带吃饭的道具,只能用六爻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敲定人已经并不在朝渊国了。
闻言的赵鹿侯沉默了许久,便身心皆疲地晕迷了过去。
虞子婴担心景帝会追上来,片刻也不停留,抄起昏迷的赵鹿侯便朝着荒野大漠,顶着扑天盖地的风雪,开始寻找新的地图。
她接连赶到一天一夜的路程,凭着直觉朝着地质肥沃的地界前行,最终带着他来到了“九渡”。
终于脱离了黄色大荒野的低级趣味,能够稍微瞅着一些艳绿色泽,即使是冬日,茂密的丛林亦有一些比如雪松、龙柏、香樟、山茶等树冒绿,给予一片冬日灰败、皓白增添了几分春意。
“唔~”
虞子婴感觉被抱着的“公主”幽幽转醒,思索了一下,便端整姿态,微抬起下颌,睫毛半敛如羽翼覆下,任着阳光薄洒在她那如雪的脸颊上。
以期令赵鹿侯刚睁眼醒来,便是看到一个神圣、温暖的治愈画面——摘至某位恋爱发狂的精神病患者语录。
在赵鹿侯晕迷的这期间,她也并没有歇着,她在不断攻略失败成功之间积累着经验,亦不断地回想以往被她忽略,所有有益于她增长情商的书籍,事例,跟有用的经验之谈。
这其中有一名号称恋爱大王的精神病患者倒是挺符合她的需要。
那是一个天生的恋爱家,亦是一个天生能吸引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型荷尔蒙散发器,他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人谈恋爱渡过的,凡事经他看中的,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他的情网,但是凡是与他恋爱过的人,最终也都逃不掉被他杀害的结果。
他是精神界内公认的专情份子,亦是公认的恋爱杀手,没错,这杀手两个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但无论他这人品性道德社会观如何,他这种钓谁谁上勾的本事,那也是需要一定的技巧跟能力的。
曾经不幸虞子婴有一段时间就是他预备勾引的对象,但他却在各般施尽段努力了将近一年,她怎么也不肯上勾,最后为了摆脱他还直接进了精神病院(误)时便彻底激发了他的前所未有的好胜心。
他私下用巨额款买通了一个官员,将他秘密保送进了她那一间精神病院,其病名则为强迫性恋爱精神病。
又努力了两年,他终于死心虞子婴不会对他动心的时候,却开发了他另一种思路,便是各种开始传授虞子婴散发荷尔蒙的技巧,像她这种冷血冷情冷漠的三冷人士,正适合成为他的一代传人。
最终虞子婴在烦不胜烦之下,将他绑在一根避雷针下,再干净利索地替他去势,他这才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醒了?”
像雪花般清冷干净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关怀,演戏之类的虞子婴并不拿手,但是对她来说,在那张面无表情的神色之中加一点别的调料色盘,却不是很难。
赵鹿侯的确醒来了,他眸光犯晕,先是嘘眼了一下那透过叶间射下的泛黄光斑,接着扫过那根根笔直的白桦树,最后才转向虞子婴。
四周布谷鸟咕咕地叫着,熏风拂动,林间沙沙作响,他看着少女那望来的白璧无瑕,被光线晕染柔和得不可思议的精致面容,即使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禁不住一软。
“……”
然而赵鹿侯那被迷惑的神情只维持了不过短短一瞬间,便被虞子婴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彻底敲醒了。
“你怎么了?一句话不说,难道……脑子之前被撞坏了?”她的表情比之刚才那副“关心”的面孔更为认真。
所以说,再美好的表面也没办法遮掩住虞子婴那凶残暴力的内在啊!
“我……们去哪里?”赵鹿侯的声音带着刚清醒的沙哑。
“先替你疗伤,听说九渡盛产一种地藏红花,治疗内伤很好,再加上它离翡翠之城最近,我们先去那里。”
另外,她亦有私心,之前她就跟郑宇森协商过,等他们设法救下冲虚派的人,就统一撤离到九渡搭乘船只离开,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到没到。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娇小少女这样抱着,赵鹿侯再养尊处忧亦有几分不自在,那细榍的阳光映在他光洁疲惫的脸上,竟透出一种性感十足瓷白,他蹙眉,薄粉的嘴唇张阖着:“你将本侯放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确定?”虞子婴止步,转过头斜挑淡眉,顿时一股邪魅狂狷之气扑面而来。
赵鹿侯见此,莫名有一种被雷劈到的错觉,那一张雍荣如牡丹般华丽漂亮的面容瞬间古怪异常。
这样诡异的对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恶霸调戏小娘子的戏码啊!
虞子婴看他表情不对,别说是欲羞嗔怒,连一丝丝期待的表情都没有,难道她方式表达错误了?
想了想,她便不再抬杠,双臂一松,如他所愿直接摔下了他。
对,是摔,别指望她会圣母地将他温柔放在地面了,她虞子婴生来便没有这根敏感的神经。
呯!一时猝不及防的赵鹿侯面色微变,便直接啪地摔在了地面,也没心思管他的内伤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他的腰将来还能不能用!
“嘶~你……”赵鹿侯倒吸一口冷气。
虞子婴蹲了下来,她偏了偏脑袋,略带踌躇地戳了戳赵鹿侯的腰:“你……没事吧?”
赵鹿侯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扯过,便翻身便将虞子婴牢牢压制于身上,激烈的动作令地面的雪风溅起飞扬,经过阳光的折射,有一种奇异朦胧虚幻的七彩光线。
“你说过要保护我,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吗?!”
他眼眸由浅转深暗紫瞳,咬紧后牙槽蹦出一字一句,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有多久,有多久不曾像这样纯淬地对一个人生气了!
虞子婴被他的手臂按于锁骨与脖颈间,胸膛起伏皆会碰到他,可惜胸太平她没有自觉,而赵鹿侯则没有感觉。
盯着他那一双紫罗兰般琉璃斑斓的眼瞳,她莫名感觉身上有一种异样感,她道:“是你让我放的。”
看着那张无辜不解的脸,赵鹿侯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
“我让你放,不是让你摔?!”
简直跟她无法再沟通了,他侧身一翻便平躺在了雪上,感受到那冰冷的雪水浸入腰间疼得火辣辣的肌肤,亦将他的火焰渐渐浇熄,他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本侯竟会被你这么一个傻妞救了……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