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可能……我体质比较好吧。”
裴然却不知何时早已经从地上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并没有听见他的后半句话,只剩余音,在空气中静默消散,曲砚微顿,无意识拉下一截校服袖子,把手挡的严严实实。
裴然平常去洗手间,不磨蹭十五分钟是不会出来的,彼时众人才刚刚醒来,妇女的肚子叽里咕噜一阵响,饿的面色发白,周沧明睡眼惺忪,冯唐平时是起的最早的那一个,今天反应却有些迟钝,整个人看起来不在状态。
洗漱过后,周沧明像昨天一样催促大家外出寻找物资,裴然见曲砚起身,没动,后来系统在脑海中狂轰滥炸,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站了起来。
周沧明嗤笑:“哟,难得啊。”
裴然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玩具枪,这显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肚子空,心里更空,于是他转身,直接把身旁的曲砚一把捞到了怀里,哥俩好的搭着他肩膀,低声道:“等会儿别乱跑,我保护你。”
裴然身形颀长,翩翩公子,比曲砚高了大半个头左右,再则曲砚身形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两相对比之下,这句话有一定可信度。
曲砚大抵从来没与任何人这么亲近过,虽不曾摆出抗拒姿态,肌肉却一直紧绷着,许久都没能放松下来,一直到上了车,这才稍稍松懈些许。
周沧明在前面开车,冯唐坐副驾驶,红发不良少年、桑炎、裴然、曲砚就坐后排,隔着灰扑扑的车窗玻璃,裴然发现一只肠子拖地的丧尸正嘶吼着朝他们这里行来,半边脸腐烂得只剩下骷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空荡的柏油马路上滚过一个易拉罐,尸横遍野,说不出的骇人。
裴然见状,左手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起来,还没和丧尸面对面打交道,腿就软了一半,他下意识的,仿佛是为了寻求安全感,把曲砚又往怀里紧了紧,隔着薄薄的衣衫,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
桑炎不动声色离他们远了一点,皱眉低吼道:“恶不恶心,车上还不消停?!”
裴然问:“我恶心到你了吗?”
桑炎:“恶心到了。”
裴然:“那就好。”
桑炎:“……!!!”
车辆发动,把丧尸远远甩在了身后,曲砚整个人都被迫埋在了裴然怀里,他只要稍稍动一下,随即就会被裴然用更大的力道按住,只得暂时放弃,靠在了这个烟草薄荷味混杂的怀抱中。
曲砚这辈子,第一次这样靠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桑炎心中暗骂,一对狗男男!
怀里抱着金大腿,裴然终于没那么慌了,他左手食指拇指无意识的来回摩挲,低头看了眼曲砚,见他乖乖趴在自己怀里,垂着眼,睫毛浓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只是右边脸上的伤痕,依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