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在自己的感情被你扔在脚边之前,能多点时间和你单独相处。”他将水杯推到一旁“我很清楚你会把我的感情踢回来。”他直视着她,眼中充满温柔。“你看我多了解你,佟芷。”
“你才不了解。”怒气和她不愿意承认的惊慌,排山倒海地淹没她整个人。她不相信东方綦竟然会提起婚姻。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东方綦定定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你是不是害怕我们会像你父母一样?”见她的表情一僵,东方綦便知道自己说中问题点了。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不是你父亲,而你更不是你母亲,你的害怕、永远都不会发生。”虽然早知道佟芷会反应激烈,但他仍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低垂视线,望着盘中的食物许久。“我发过誓,当我还是少女时,我就曾发过誓,永远不要被锁在婚姻的监狱里。”
“婚姻不是监狱,”他温和地说:“我父母的婚姻便充满喜乐。”
“有朝一日你也会建立自己的幸福婚姻,但不是和我。綦,我的母亲恨我。”
东方綦想开口,但忍住没有出声。
佟芷继续说下去:“打从我出生之前,她就开始恨我,因为我在她子宫内成长的事实,毁了她的婚姻她经常这么告诉我。而在我开始懂事后,她便不断地提醒我,说我父亲会有外遇,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外遇?”他质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母亲认为我父亲会变心,是因为怀孕害她的身材变形;再加上我刚出生时,身体很不好,非常吵闹,所以我父亲才会不喜欢回家。”
“你那时只是个孩子啊,佟芷。你不能因为自已被生下来而内疚。”
“我明白,但是我知道我的存在、我的每一口呼吸,都在提醒我母亲她正在走下坡的婚姻。所以当父亲提出离婚的要求时,我母亲会有那样的反应,我是可以理解的,我甚至早就猜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她伸手抚摩颈侧的疤痕,脸上仍是一片平静。
东方綦站起身,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她没有权利这样对你。不管原因为何。”
佟芷倚在东方綦怀中,汲取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我知道。多年后,我终于让自己相信我的出生是无罪的。但是,”她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我不会冒险把自己锁在监牢里。”
“你这么聪明,当然不会相信你父母的事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佟芷移开视线,闪避东方綦迫人的目光。
东方綦抓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在害怕?”
“就算我是,我也有害怕的权利。”她甩头挣脱他的钳制。“从这样背景中长大的我,会成为怎么样的妻子或母亲?”
“会成为记取教训的母亲。”东方綦朗声道。“你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
“不。你说我固执、坚持己见、且反应激烈,全说对了。”
“也许你有部分如此,但这并不是全部的你。你有同情心、有爱心、有奉献自己的心,我爱得并不是部分的你,而是全部的你,我希望能一生与你为伴。”
一种陌名的情绪在她体内翻搅不休。“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完全了解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不只是爱我,你还需要我。”
她举起双手拉扯头发,整个人陷入一片狂乱。“我不需要任何人!”
“你当然需要,你只是害怕去承认。”东方綦为佟芷的童年难过,但他不能改变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
“你把自己锁在一间牢房里,当你承认自己的需求时,困囿住你的门就会打开。”
“我现在过得很快乐,你为什么要改变一切?”
“因为我想要名正言顺的与你在一起,我希望和你有孩子。”他的双手梳过全佟芷的头发,在颈后围成一个圈圈。“因为你是第一个,也是我唯一爱上的女人,我不想失去你,我也不会让你失去我。”
“我已经将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你,綦,”她的声音在颤抖。“远比我给任何人的都要多。如果你还不能满足,我只能结束一切。”
“你做得到吗?”
“我必须如此。”
他的手在她颈后缩紧,随即又放开。“固执。”东方綦用开玩笑的口吻来遮掩他的痛楚。“好吧,我也一样固执,我可以等到你想通。”他阻止佟芷开口否认。
“让我们维持现状,但除了一件事例外。”
她才刚感到松了口气,马上又变得小心谨慎。“什么事?”
“我爱你。”东方綦将她拉入怀中,嘴唇覆上她的。“你必须开始习惯经常听见这句话。”
佟芷很高兴能回到台湾。虽然东方綦得留在法国筹划新工程,但此时她却很高兴能尽情享受孤独,享受一个人独自度过漫漫长日的滋味。
白日,她努力工作,为偶尔接到他的来电窃喜;但夜晚,则成为一天当中最难熬的时刻。
第一天,她彻夜无法成眠,盯着淡蓝色的天花板一整夜,告诉自己失眠是因为时差还未调整过来,而不是因为失去枕边人的温暖。
第二天,她张大眼数着墙上的花纹,否认自己是因为思念而无法入睡,心底却不断浮现他的面容,像在嘲弄她的否认般。
第三天,脑中不断回绕着他的声音,仿佛他在耳畔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差点激动得落泪,却在自我强迫下,硬吞下泪水。
第四天,开始咒骂他的奸诈,为他设计她习惯他的陪伴、他的温暖而恼怒。
这时,她终于承认自己的想念。
婚姻!但想到这两个字,佟芷依然忍不住打寒战,至少结婚是东方綦永远别想让她答应承诺的。佟芷确定,只要给他多一点时间,他会见到她的决心。
余至仁暗藏在街角的阴暗处,看着东方綦的住所。
他自警局出来后,就发誓一定要找东方綦算帐。没想到当时他不在台湾,害他扑了个空。
但现在不怕找不到人了。
他的女人已经回来,只要盯着他的女人,不怕堵不到东方綦。
“哼!东方綦,你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余至仁摸着鼓起的腰际,阴冷的说。
想到他自警局出来时,曾打了一通电话给奇烽的老板,没想到却
“老大,你应该已经收到完整的设计图了,什么时候要把钱给我呢?”余至仁在电话亭里要求他的酬劳。
“余至仁,我没去找你,你却自个儿找上门来了。”奇烽的老板语露阴寒。
“老大,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照你的意思拿到完整的设计图,难道你反悔了不付钱?”余至仁的得意在此刻完全消失,隐藏不住话中的惊慌。
“完整的设计图?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随便拿出一张设计图就要我付钱,我想你是忘记我的警告了。”
“老大,这真的是朝阳最新机种的设计图,我是由”
“不用说了!”奇烽的老板冷言打断他的辩解。“你以为我们的工程师不会测试吗?你想知道测试结果吗?去看十天前的报纸,这样你也好死的明白点。”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大、老大”挂断的电话让余至仁的背涌上一股寒意。
他急忙赶到不远处的图书馆调阅十天前的报纸,报纸上的报导如此叙述
奇烽离奇跳电,损失达千万
本报讯奇烽昨日离奇跳电,据该公司员工表示,造成跳电原因应与该公司近期所研发之新机型有关。该公司工程师于当日测试新机种时,发生公司大楼全楼跳电,生产线停摆之情形。据该公司财务部保守估计,损失应达千万,该公司正密切商讨补救方法
余至仁脸色发白的看着手中的报纸,耳中仿佛还听见奇烽的老板阴冷的说道:“去看十天前的报纸,这样你也好死的明白点,你也好死的明白点,你也好死的明白点”
余至仁慌张的站起来,座下的椅子因而翻倒在地,在宁静的图书馆发出砰然巨响,引发众人抬头注视。余至仁疑神疑鬼的环顾四周,在图书馆看书的人们,现在全成了奇烽派来的杀手。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余至仁双手抱头,口中惊慌的直喊。
“先生,你怎么啊!”一个好心的民众上前询问,却被他猛然推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余至仁压抑不住满心的慌张,眼前直盯着他的人群,就像要引他下地狱的死神。“不!不要杀我”
他后退了数步,转身逃离了图书馆
对那一天的事,余至仁记忆犹新,奇烽老板的话语,更让他夜夜无法安眠。
这一切全是东方綦害的,是他把他害到这个地步!
余至仁连家都不敢回,只能躲躲藏藏的住在废弃的空屋里,连旅馆也不敢住,每天过着遮遮掩掩,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
那种曾花钱玩女人,洒万金而面不改色的日子,已经非常的遥远。
“是你!这一切全是你害的!东方綦,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微亮的路灯照射在余至仁冷酷的脸上,显出几分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