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陡然觉得心中一震,万分留恋不舍骤然涌出。
“你说怎样便怎样。”姜婉回答得一如既往地柔顺。受害者委曲求全的姿态像一根针扎进顾容心里,让他又痛又痒。
这一刹那,他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姜婉。于是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在你前面的盒子里。”
姜婉依言打开——湖蓝色的包装盒,系着丝缎蝴蝶结——是一条钻石项链。
最后居然是这么俗气的结尾!
“我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好!”
“我从小有一个愿望,就是长大之后带着我爱的男人回到老家,给他看看我长大的地方。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
——————
一周后。田晓兰带着大包小包的燕窝补品来看孟黎,又做了晚饭两个人吃。
她边吃边抱怨:“你怀孕是大事,小容怎么还去出差?等他回来,我得跟他说,以后出差什么的尽量让别人去。”
孟黎笑着说:“工作也没办法。他说后天就回来。”
临走前,田晓兰不放心,嘱咐孟黎许多事情,还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才回家。
孟黎其实毫无反应,能吃能睡,跟怀孕前毫无两样。只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对着电脑,回家以后几乎不怎么上网,大多在看书。
刚翻了两页,听见电话响——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哪位?”
“喂。”一个清甜的女声:“我是姜婉。”
孟黎心中一沉,遍身陡起生理性厌恶,语气十分不快:“干嘛?”
“听说你怀孕了,恭喜你。”
“哼,谢谢。”
“其实你没必要讨厌我,我从来没想过要顾容离婚。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我希望他好,所以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你家的装修太素白,顾容其实不喜欢。你的个性又太刚烈,让他很累。甚至你们常用的避孕套,顾容也不喜欢。他希望你在床上能更活跃。”姜婉停顿一下,马上接着说:“这两天他陪我来我老家,我……”
怒气紧紧扼住孟黎的嗓子眼,她浑身发抖,双手打颤。
所以,根本就不是顾容说的那样!姜婉来过这里,来过他们的家!他向她倾诉一切,甚至包括床事!而且他们也上过床!
怎么会没上过?!顾容说他去出差,其实是和姜婉一起回老家!
孟黎恶狠狠吐出一句:“你这么下贱!你老家人都知道吗?!”
她啪一声挂上电话,迅速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伤心、愤怒、绝望裹挟成万钧之势。
“顾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现在是不是跟那个贱人在一起?!”
顾容惊慌得完全说不出话。一瞬间天崩地裂。
“你听我解释……”
一串忙音。
☆、第二十一章
顾容一颗心像沉进湖里,汹涌而来的湖水将胸腔里的氧气一点点挤出。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慌过,好像身后无援,回头路断。
他一把拖起尚未打开的箱子,穿上外套,开门外出。
一开门,外面却站着姜婉。像是在徘徊了一阵的样子。
她诧异抬头,又盯着顾容的箱子,泫然欲泣:“你要走?”
顾容已经没有心情再注意姜婉的伤感,只点点头。正要迈步,却被姜婉拦住了:“我不是想拦你,但现在这个时间,飞机、火车,都没有,怎么走?你要是真的想走,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有八点的航班。”
——————
孟黎躺在床上。窗帘拉得森严,屋里暗得像洞穴。她盯着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像她和顾容的感情,一寸一寸腐坏。
突然,她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涌出。
愤怒和伤心瞬间被恐惧取代。她走进卫生间,看见内裤上刺目的一小块红色血迹。
指针指向凌晨两点。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心中知道不好,却不敢想到底预示着什么。重新躺回床上,揪着心数分秒。
熬到早上八点。她匆匆洗脸刷牙,随便换了身衣服便去医院。
尽管是一大早,医院里却已经人山人海。空气中弥散着消毒水的气味,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有一张被病痛折磨的脸。
妇科挂号台前排了长长的队伍。护士一听说她是怀孕以后出血,立刻开了一张加急号给她:“赶紧去找医生。”
比她想象得更焦急。
医生只简单问了一下情况,说:“先做b超。”然后开了一张单。也是加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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