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治虽然是她血缘关系上的小舅,也是母亲唯一的同母亲弟,可他的年纪其实比七夏大不了多少,在整个约翰瑟家族里,他也是七夏最为亲近和亲密的伙伴。所以当七夏想要逃离中国时,第一个寻求帮助的人便是他。
可此时……
“小舅,你……调查我吗?”
乔治摇了摇头,一看七夏那受伤而不赞同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
“不是我。”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七夏的小脑袋,好笑地斜睨着她:“我哪有时间去查你啊。这次是威廉帮你拖住了那个人,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还有你的小伙伴奥瑟,如果不是提前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以为……这次的事能这么快就完?”
话落,他顿了一顿,学着七夏的模样,佯装不可置信地道:“r,你什么时候见过威廉或者奥瑟做过类似这种风声大雨点小的案`子啊?多掉范儿啊……”
七夏被乔治的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威廉作为小舅的拜把子兄弟,她自然熟悉他雷厉风行的一贯作风,再加上还有一个小魔王奥瑟,确实都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主。
奥瑟是威廉的亲外甥,自小跟着威廉“打家劫舍”,人称……小魔王,同时也是她在国外最好的朋友。
到现在七夏想起两个人初识的那几年,都还不太明白,排除小舅的关系,她究竟是怎么入了小魔王的眼缘的?
那人的牛脾气上来,可是连小舅的面子都不会给的。
想起奥瑟,“奥瑟回法国了吗?”
“没,他路过而已。”乔治不在意的回答。
话落,七夏不由得咕哝了一句,“好巧哈”。
乔治叹了一口气,对于七夏明显转移话题的态度颇有些无奈:“夏,你不要转移我的问题。”
七夏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小舅都开始叫她中文名字了,这是生气的前兆吗?
大约是……吧。
“好吧r我们换一个问题。”不知为何,乔治却忽然转变了态度,又变回了那种淡淡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调:“他爱你吗?”
“爱的。”七夏说,她能感觉到关雎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所以现在她只要一想起他,心便会不受控制地伴随着深深的愧疚一下一下地抽痛。
乔治“嗯”了一声,继续道:“那你为什么不爱他?”
“没有,”七夏顿了一顿,并不想解释什么,“小舅,我……”
“那你就是爱他了?”乔治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几乎是步步紧逼:“夏,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犹豫不决?爱,就应该勇敢一点的不是吗?何况你们谁都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小舅,那是梅梅啊……”七夏终于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面前的落地窗,幽幽想起这些年的许多过往。
是比我更早遇到他并且爱上他的梅梅啊。是那个唯一一个陪在她身边近二十年的梅梅,是这从小到大,她最亲爱的姐妹,是比妈妈……都要陪伴她更久的女孩儿啊。
所以,她愿意远离,哪怕可能已经于事无补,可她还是要走这一步。
说她懦弱也好,矫情也罢,至少这样,她能觉得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他们之间的友情和……亲情。
“r,其实你这样让我很失望,可我更多的却是心疼你。你自小性子寡淡,这么多年来身边的朋友也只有梅梅和奥瑟两个人而已,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担心过,你会不会此生……”
乔治叹息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笔直地伫立在一旁,目光远眺,悠远而深长。
“很抱歉r,在你最需要家人关怀照顾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就连当初你回到英国,经受更多的也只是无穷的考验和磨难。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经历让你变得如今天这般胆怯,甚至轻言放弃。
可是r,你不知道当初看到你成长的那样好,我们有多骄傲。你不知道,在你成人礼的那天,你的父母有多自豪。
r,不管曾经如何,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希望你记住,你是约翰瑟家族血统最尊贵的小公主,你的背后永远站着整个家族。曾经的小舅可能无法轻易对你许诺什么,可今天,小舅站在这里,只想你知道,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对爱情也如此,你理应勇敢,而不是退缩。
何况这件事里,我并认为你有错,你也不需要对任何人愧疚,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有亲自去问问梅梅,问问她要的是什么。你这样一言不留地逃了回来,很失礼。”
七夏乖乖地听完他说的这许多的话,沉默着点点头,默认。
“明白了?”
七夏低垂着眉眼,沉默地继续点头。
“这是梅梅给你的信。”
一封信就那样轻飘飘地自上而下飘落到她的手心里。
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她的名字——七夏亲启。
“拆开呀,傻了?”乔治挑了挑眉梢,微微皱了下眉头,正要劈手夺过她手里的信,却被七夏灵巧地避过,再出声已带了细微的哭腔。
“小舅,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不要再逼着苏珊阿姨帮你撬开我的房间门好吗?”
乔治一晒,只得郁闷地迈步往外走。
七夏回到英国就总是闷在房间里,推了所有邀约和聚会。姐姐和姐夫对于七夏的不爱交际是早已习以为常,他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无奈之下,只得使出老把戏,威逼着佣人撬了她的门锁才进来。
现在显然是气短一筹,只能乖乖离开。
“我会告诉苏珊阿姨帮你修好门锁的。”
“咔嗒”一声,门关上。
七夏展开手上带着花香的信纸,一字一句地看,眼泪徘徊在眼眶中,一圈又一圈,都舍不得落下。
致我最亲爱的你:
夏夏,我爱你,胜过爱关雎,我知道……你也是。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你从来都不会和我争,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对你坦白我喜欢关雎的事情,就是怕你多想,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择离开他,远远地逃离,然后独自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