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死磨硬泡,他才勉强接受这个“未曾蒙面”的女人是他妈。
欧阳菲有些惊喜,问:“你还记得妈妈?”
黎耀凡显然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
考虑到欧阳菲很可能会因为儿子的病情而拿旁人开刀,我只好死命地暗示他点头,却不曾想被逮了个正着。
“他是我儿子,不需要外人在旁边指手画脚,请你出去。”
欧阳菲的话说得很直接,气势凌厉,毫不留情,若是摆在过去,我或许还会和她对上几句。可如今她唯一的儿子因我而伤,她会生气也是难免的,所以我决定忍让。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忽然被抓住了,我心下一惊,听到黎耀凡坚定的声音:“千星,你别走!”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预感到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果然,欧阳菲的脸色变了:“耀凡,你怎么了?”
“千星不能走,她不是外人,是我女朋友。”他回答地很坚决,目光毫不犹豫地迎向母亲,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开。
欧阳菲微怔了一下,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我,这是今天她第一次拿正眼看我,神情很不友善。
我急忙解释:“耀凡失忆了,你别怪他!”
“我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儿子。”欧阳菲冷笑了一声,言下之意便是怪我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我哑然,忽然有种妲己俯身,应该被一掌拍死,永世不得超生的错觉。
“妈,我虽然忘记了很多事,但感觉是不会错的,请你不要责难千星。”黎耀凡发话了,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很在他妈面前护着我,虽然明知道他失忆了,可这样的行为让我狠狠感动了一把。
欧阳菲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忤逆而生气,她回过头,脸上已然换上了微笑:“耀凡,妈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我是你母亲,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做的任何决定做母亲的都不会反对。”她每说一句话都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份,显然是在打亲情牌。
“谢谢妈。”黎耀凡显然很吃这一套,对欧阳菲的敌意也明显减少了,不过他下面说的这句话还着实让我吐血。他竟然说:“既然你都同意我的决定了,那我能让千星住我们家吗?”
喂!这不是你妈同不同意的问题好吗?你还没问过我!我在心里有一千头草泥马在咆哮。
“当然,我已经说了,只要是你的决定做母亲的都不会反对。”欧阳菲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那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怎么觉得她在下战书呢?那语气听起来就像:你这种等级想在老娘眼皮底下耍把戏,还嫩了点。
我浑身颤了颤,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发毛,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这明明还没嫁过去,怎么忽然有种婆媳过招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住你家了?”欧阳菲走后,我对黎耀凡进行了一次严肃的批评教育。
“难道你想我住你家?”
黎公子的话令我哭笑不得,我说:“我们不一定非要住一起啊,你在家养病会有很多人照顾你……”
“我不要!”他一口拒绝了我,并且好像很生气,“你就是在找借口,不想和我住一起。”
唉呀妈呀,这家伙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那么聪明?这不科学啊!
“千星,我只是失忆,不是被撞成白痴了。”黎公子严肃地提醒我。
我终于按耐不住了,问:“怎么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知道?黎耀凡,你是不是假装失忆骗我啊?”
“千星,你还是不明白。”黎耀凡忽然看着我,目光如炬,我有些不能适应他这样认真的目光。“我只是失忆了,可脑子没糊涂,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地感觉到,我需要你,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愣住了。
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种最初的感觉。
“千星,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
“我愿意陪你一起死,是因为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活下去。”
……
那些情话啊,我曾为此感动过、沉沦过、迷失过、怀念过、厌恶过……可此刻我才发现,经历了那么多纷纷扰扰、是是非非,到头来,我还是没能对他的话产生一点免疫力。
为了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哪怕是万丈深渊,我也得跳啊!
谁让我中了他的毒呢?
我妥协了,决定跟着黎耀凡回家照顾他。
虽然要顾及这一切很忙碌,但我还是尽量抽出时间去看我妈。她的病已经康复,只是由于黎耀凡迟迟没有出现,她已经忘了有阿牛这个人,并追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见她这样,我的眼泪又差点止不住。
我妈是这样,黎耀凡也是这样,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忘记了过去,只有我留着那份痛苦的记忆活在这个世界上,这难道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拿着吧,这是属于你的。”当我闷闷不乐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l.k把从黎耀凡身上拿来的戒指,又递到了我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做一个选择,就像老板为了救你所做的选择一样。”他说。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是你不懂自己的处境。”他严肃地说,“亚凡集团虽然交给了总裁打理,但大部分股权都控制在董事长的手上。这些年总裁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董事长表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却一直观察着,始终不肯放权。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董事长一定会重掌公司,将总裁多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接下来,公司将面临严重的裁员,许多和总裁关系密切的公司主管都将会被调任或解聘,这其中也包括我。”
我虽然也隐约知道些j□j,但没想过问题会那么严重,如今被l.k一提醒,才发现欧阳菲这次回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看望儿子那么简单,一时间也紧张了起来。
我急切地问:“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