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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秀儿她爹早年被拉出参加征兵队伍,一去就没再回来,秀儿娘还一直盼着,托人打听回来的消息,才知道对方早就死了。
大过年的摊上这种事,孤儿寡母的命怕是难了,谁看了都摇头。
大年前两天李氏做了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她把家里带不走的一些东西都留给了江余,包好衣物吃的带着李秀儿回山昀镇娘家过日子。
李秀儿哭的特别伤心,嗓子都哑了,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她扭头大声喊,“石头,等我长大以后就回来找你!”
“再见。”石子郅平静的站在那里,对她挥挥手。
江余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秀儿走了,你不会舍不得吗?”
石子郅仰着头眨眨眼睛,似乎在问江余,他为什么要舍不得。
江余低头望进小孩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良久,他的眉心慢慢拧了起来。
来这里半个月多,从平时的观察和这副身体的记忆可以得知李秀儿是小孩最好的玩伴,两人关系一直很亲近。
面对重逢渺茫的离别,他却无动于衷。
江余目光微闪,这小孩长大以后是个薄情的人。
☆、第37章卷四
年三十王一杰上门来找江余,带着小心翼翼隐藏的卑微的期待。
江余边走边拍打身上的灰尘,“石子郅,快点出来。”
看到从屋里跑出来的小孩直奔江余那里,蹲下来给他擦掉鞋子上的泥,而江余就低头弯下.身子弄掉小孩头上的几个棉絮。
面前的一幕让王一杰张大嘴巴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九哥,你跟石头关系真好……”
江余听出他话语里的惊讶还有一丝羡慕,有些古怪的挑了挑眉。
本来还很高兴出门的石子郅在知道要去王一杰家以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不高兴了,一路上都紧紧攥着江余的手不说话。
穿梭过几条幽深僻静的巷子,脚下的路越来越窄,因为不被阳光照射,四周比街上要阴冷的多。
王一杰显得很兴奋,不停的找话题跟江余聊天。
而走在江余另一边的石子郅蹙着眉头一言不发,一旦王一杰靠近江徐,他就全神戒备。
那样子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怕食物被人抢走。
江余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把他抱起来问怎么回事。
石子郅趴在江余耳边,“哥,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那个人总是把眼珠子按在他哥身上,一看就存了坏心思,很讨厌。
要是能把那双眼珠子挖下来就好了。
“也没有。”江余耸动眉毛。
石子郅听到这句话,他翘起唇角去搂江余的脖子,看向王一杰的目光充满炫耀和得意。
王一杰摸摸鼻子,手心有点潮.湿,他刚才还以为自己的那点龌龊幻想被发现了。
“到了。”
王一杰指着一处小院,他有点紧张,虽然已经在几天前就把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但还是担心会从对方眼中看到厌恶。
院里半蹲着一个老人,正在给大黄狗喂食,是王一杰他爹。
王老爹年轻时候在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周家做护院,身手是镇上闻名的。
那时候受过几次伤,老了身子骨就很差了,这几年更是离不开药。
“爹,这是九哥。”王一杰把门推到最里面,给他爹介绍,“这是他的弟弟石头。”
王老爹一双混浊的眼睛扫过去,透着不容忽视的严厉和审视。
虽然他很早就从儿子那里知道当年的事,还是不怎么待见把家底败光了,还多次毒打幼弟的废物。
江余不易察觉的沉下眼,他感受着那道视线在身上游走,这个老人绝不简单。
就在王一杰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化解这种气氛的时候,王老爹把目光一收,慈眉善目的对石子郅招招手,“石头,到这里来。”
石子郅乖巧的走过去打高呼,王老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帕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块糖。
“给,拿去吃。”
“谢谢老爹。”
石子郅吃了一块,舌头卷着慢慢舔.动,他偷偷把另一块小心放进棉衣里捂好。
屋子不大,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棒子,比江余住的要小很多,毕竟那是曾经还算风光的陆家老宅。
不过收拾的很干净,桌子板凳都规矩摆放,空气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王一杰去厨房把烧干的菜端上来,拿出今天刚打的一壶烧刀子,给他爹倒了一碗,又给江余来了一些。
“九哥,这酒喝了可暖和了。”
江余没动。
王老爹偏头重重的咳嗽,他哼了一声,“小娃不敢喝酒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