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翠华烟雨楼不冷,东篱院就不冷,看上去是真心想让她养好身子的。
一点也不像是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
“那日柳姨娘去送信,已是黎明破晓,约莫卯时,姨娘仔细想想那时已成定局,她这信送不送又有多大意思?但她还是送了。那她这信送的,唯一的意思就是她想证明她待您好,没有见死不救。”
“您再想想,那串佛珠的事。”勤婆瞧她茫然,又默不作声,继续说道,“那佛珠在送子娘娘面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您将这般好的东西送于也想求子的王妃,为何王妃第二日态度就微妙起来,还替夫人说了话。”
万姨娘:“你是说那佛珠有问题,而王妃发现了却怀疑是我要害她?”
勤婆脚下一顿,眼中露着寒光:“十之八九是这般。”
二人踏进堂屋,堂上供着一尊太子菩萨,万姨娘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口中祈求太子菩萨保佑,让她快些恢复,好为陈老爷生儿子。
“别在这里说,让太子菩萨听见了。”万姨娘靠着勤婆进里屋,“那这要害我的是柳姨娘?可明明去岁她要被发卖时,是我去求老爷保住了她,她这是恩将仇报!”
勤婆:“当时柳姨娘偷陈家的钱让娘家兄弟开了三间铺子,被二小姐发觉,事发后,是二小姐决意要发卖她。这二小姐到底是柳姨娘亲生的,就是当时闹得那般狠,您说会不会就是演给咱们看的?”
那以后,她与柳姨娘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同住凤仙院,她们一同做针线,一同说夫人坏话,要是老爷忙不来夜宿,她们更是同吃同寝,再好的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这般亲近的人,使个绊子,下个毒,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去。
万姨娘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气得嘴唇发抖:“杀千刀的老虔婆,真是好计谋,和她女儿合起伙来骗我。”
勤婆忙帮她顺顺背:“这招还毒在,让您以为是大夫人害您,是大夫人看不过眼您肚里的男胎。如今回头想想,若是大小姐那身子骨比醉心居的燕娘还不如,不知哪一天就去了,大夫人不依靠您和您肚里的男胎,她能依靠谁,她又不傻,为何要得罪您?全是那对母女挑唆的。”
万姨娘一拍茶案,案上的茶盏飞跳起来。
“我要去告诉老爷!”
勤婆赶紧制止她,重新整理了茶案,劝她坐下。
“这都是我们胡乱猜测,又没有真凭实据的,您告诉老爷,老爷也不会信的。”她又指指翠华烟雨楼,“听说大小姐的药断了三日了,夫人正急得团团转,也不上心太子菩萨的事了,二小姐现在虽管不着府内的事,却还把着陈氏外头的生意,只要有二小姐在,柳姨娘就动不得,您不如为夫人排忧解难,让她知道您领她的情,与她是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