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浇醒你了,糊涂啊。”说罢,甩袖而去。
“父亲,父亲息怒。”周清惶惶不安,连忙送将出去。
周泰安从地上起来,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茶水,目色愤然。
月亮爬上了枝头,园子里静悄悄的,时有几声鹭鸣乌啼。
洛瑾瑶一行人入府后,便换乘肩舆,前头四盏明黄的大灯笼开路,后头有仆从跟随,便当经过清心斋山子洞底下时,周大家的猛的瞧见了两个人影,当时大喝:“谁?!”
周氏本是闭着眼的,此时睁开,便道:“何事?”
肩舆落下,那周大家的领着几个婆子,点着灯笼就追了过去。
洛文儒略显疲乏,周氏见状便道:“老爷,您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呢。阿瑶,你们也回去吧,怕是有奴才躲在此处吃酒赌博。”
“阿娘,累了一日,您也早些歇着,奴才们不好,让人锁拿关起来留待明日处置也好。”
“好,听你的。去吧。”
山子底下,藏春洞里,周大家的拿着灯笼四处一照,后头宋婆子眼尖,瞧见了一个物什,便道:“周嫂子,你看那是什么?”
说着就去捡,凑近借着灯笼一瞧,脸色登时变了,也就是光线昏暝,若不然就能看出这宋婆子的脸通红一片,忙要藏入袖子,周大家的一把拦住,睨宋婆子一眼道:“什么东西,拿来我瞧瞧。”
宋婆子给周大家的递眼色,拉至一边,将物件露出一个头来,“这……还是不要污了夫人的眼吧。”
周大家的瞪视就“呸”了一口,“这定是哪个骚蹄子耐不住寂寞弄出来的。”
周大家的骂一句,那宋婆子的脸就热上一分,悄声道:“周嫂子,谁还没个七情六欲的,再说了,这也不好污脏了夫人的眼睛的。”
周大家的抽|出自己的帕子,覆在那物什上,皱着脸夺过去,道:“事关家风,不能不报夫人,若弄出人命来,夫人能饶过咱们哪一个。”
周大家的瞥一眼宋婆子,“你是个守寡的,怕不是也有这个,这才要我压下去?”
宋婆子连忙摆手,“呸,谁用这个,我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周大家的斜眼瞧她,“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正像你说的,谁没个七情六欲,但作下事儿的人就太骚狂了,躲在被窝子里想怎么样呢,谁管她,可这个骚蹄子偏要弄的人尽皆知,此风不可长。”
说罢,便移步来至周氏跟前,先悄声禀报几句,又将那物什露出一个头来,周氏一瞧类似个蘑菇头的东西,情不自禁就捂住了鼻子,嫌恶道:“拿远些。”
“是。”
周氏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好大张旗鼓,先压下来,你留心察访。”掩唇打了个哈欠,道:“我今日精神不济了,明日再说。”
山明水秀阁,屋里灯火通明,洛瑾瑶前前后后的围着钱金银打转,一会儿让人拿软软的引枕,一会儿又命人去熬煮参汤,一会儿又要丫头们去打热水拿软玉化瘀膏,她亲自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脸上的伤,满眼里又是心疼又是钦佩。
“小姐,软玉化瘀膏。”秋梦将药呈上,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贺寿了,怎么就弄了一身的伤回来?”
捧着热水的碧云便道:“筠表少爷联合了他家的两个堂哥,叫了十多个人围殴咱们姑爷,亏得有峰少爷在,反败为胜了,把赵家兄弟打的落花流水。”碧云有些兴奋的道。
洛瑾瑶一边为钱金银抹药一边,小嘴抿起又张开,杏眸里星光闪闪,道:“夫君,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心中第一敬仰的人了。”
钱金银浑身都疼,挥手让丫头们下去,费劲的仰躺在床上,紧紧攥住洛瑾瑶的手置在心口,没说一句甜言蜜语,但他双目之光仿佛如一缕缕的丝线将洛瑾瑶牢牢缠住。
手心感受着他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禁不住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跳起来,四目相对,缠绵无尽,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的变的一模一样。
洛瑾瑶掀开他的衫子,入目便见那些白白的鞭痕上又起青紫的伤,有些地方是乌黑的,有些地方肿成一片。
碧绿的药膏轻轻抹上,沁凉爽透,疼痛感也去了不少,钱金银长长吐出一口气,舒服的眉眼舒展。
“夫君……”那些伤都是因她伤的,抹着抹着,看着看着,她俯□,脸颊贴在他的肚子上,久久都不愿起来。
“阿瑶……”一口温软的触感,一滴灼烫的泪,他抚着她的头,双目怔怔的盯着帐端,那上头有蝴蝶绕着玉兰花,飞来舞去。
钱金银一下子坐起来,望着洛瑾瑶泪点斑斑的小脸,“阿瑶,去把来兴给我叫进来。”
“嗯嗯,我这就去。”也没问他为何要叫来兴。
初夏,天气渐热。
下人所居的院子里有一口井,来兴脱的光膀子,在井边,正要抱起水桶冲凉,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喜鹊“啊”的一声转过身去,撂下一句“姑爷找你。”便急急跑了。
来兴双臂环抱在自己胸前,木木的站了许久,裹着热气的夏风吹来,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才反应过来,一出溜跑进屋,胡乱一擦,套上长衫,抓起腰带就又跑了出来,脸蛋红如猴屁股。
山明水秀阁卧房里,洛瑾瑶也被赶了出来,钱金银主仆两个在屋里也不知嘀咕什么,洛瑾瑶撅嘴不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哼。”
一盏茶的功夫,来兴出来,笑着道:“大爷请大奶奶进去。”
“我才不去,你们主仆有秘密不是,接着讲去。”
“哎呦。”
“你怎么了,哪里疼。”洛瑾瑶一听,小跑步就奔了进去。
来兴嘿嘿两声,和碧云几个大丫头一拱手,最后目光在喜鹊脸上多停留了一下子,脸一红,忙忙低头去了。
屋里头,洛瑾瑶鼓着腮帮子瞪钱金银,“你又骗我。”
钱金银靠着引枕笑的颠颠的,“没骗你,真的疼,浑身都疼了,不过你有药却不给我使。唉……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你胡说,我不是给你抹药了吗,最好的消肿止疼的软玉化瘀膏呢。”
“不,那什么化瘀膏算什么,你还有更好的药偏不给我使,非要疼死我,你啊,狠心,狠心。”钱金银黯然的把脸扭过一边去不看洛瑾瑶。
洛瑾瑶赶忙坐到他手边去捧他的脸,“你冤枉死我了,我哪里有药不舍得给你使了,我有药不给你使又留着给谁去。你素来便是什么话都说的,这会儿子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有话就快说。”
钱金银一把搂住洛瑾瑶抱在胸前,点着她的小唇,“这不是吗,方才你那药就很好。”
洛瑾瑶一挣,他哎呦一声,她便撅起嘴来,“你又拐着弯儿的逗我呢,伤成这样还不老实。”
他笑呵呵的,点点自己的嘴,“你有好药,给不给使?说句话,给不给。哎呦,疼死我了。”松开洛瑾瑶,他一歪身子又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来。
“好嘛,你别叫了。”将床帐子一散,她掀开钱金银的白绫长衫,趴在他肚皮上就亲了一口。
钱金银一愣,遂即哈哈大笑,笑的浑身的伤处都颤巍巍的疼痛起来,“我的阿瑶呀,谁让你亲那里了。”
“好笑吧,我再亲一口。”洛瑾瑶笑哼,心想真以为我傻呀,我也逗你玩呢。
瑞华堂里,灯火熄了一半,罗汉床畔左右各点着一盏莲花灯,洛文儒坐着,裤腿卷到膝盖以上,地上跪着的宋婆子正握着洛文儒的脚按压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