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暗忖,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再看众人,亦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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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满室幽暗,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蒙着青光,颇有几分凄迷的色彩。
阮玉在床上翻来覆去。
床很软,被子很暖,空气里飘着安息香的甜气,她愈发的感到倦了,可就是睡不着。
春分几次提出要给她上夜,她都拒绝了。
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时空,她可不想半夜醒来结果被一活人吓个半死。
她看着窗外……不知前院的宴席散了没有,开板就闹了这一场,实在很糟糕,可是又能怎样?难道就让她忍气吞声的挨骂?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这个金家,除了金老头,似乎都不喜欢她,而她却要在这里消磨余生。
有金有银又怎样?没有自由,没有快乐,有的只是仇恨与怨怼,这有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只觉烦闷无比。
闭了会眼,好像有那么一会工夫进入了梦乡,却听到门“吱扭”一声,开了……
对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金玦焱那个混不吝,虽然被她打了一下……当然那一下,她细细回想,分明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原因不明,但其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博得众人同情,让大家认清她是怎样一个悍妇。这不,卢氏已经把她当敌人了,未来的日子,她的光阴怕是就要葬送在这金家宅院了,日里夜里的要在卢氏的统治下讨生活,卢氏能给她好日子过?
这个混蛋,竟是一开始就给她下了个套,不仅自己折辱她,还打算借刀杀人。
一个小小的酒盅,能有多大力?偏他叫得跟杀猪似的,还晕倒过去,死活不醒。
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就想不出有什么无耻卑鄙的事他做不出来。
所以,万一他趁夜摸进来,执行他身为一个丈夫的权力……
此前的反抗,她尚能说出道理,可若是他当真要……在这个夫为妻纲男子为天的古代,她要如何捍卫自己的尊严?
一时之间,阮玉只觉得指尖发凉,可是就近的东西都被她砸光了,一时也寻不到趁手的武器。
她只得弓起身子,尽量把自己缩小,假装熟睡,待人接近再奋力一击。
她攥了攥拳,气运足尖……对不起了,金、公、公!
门声又是一响,于缝隙处铺开细细的一条淡光。隔着七翅漏九蝠的碧纱屏风,那幕扇形显得分外朦胧而诡异。
阮玉紧张的盯着,却只见扇形时宽时窄。
金玦焱,你在搞什么鬼?
可是紧接着,一个黑影出现在扇形中。
她立即气息一滞。
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金玦焱……有这么小吗?
的确,那只是个小小的影子,似乎有些迟疑,有些惧怕,但是终于从门缝挤进来。
这是……
一只小土狗,一尺来长,大约是黑色,不过即便光线幽暗,亦可见它的身上沾着土灰,毛发蓬乱。
这只小狗很是有些奇特,因为它知道用身子将门合拢,然后迈着猫步,向她走来。
爪子在青金石的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然后踏上富贵花开的地毯,再走几步,在距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停住,蹲下,尾巴优雅的弯在一边。
一人一狗,对视。
良久……
“你是谁?”
阮玉惊恐的四下张望,但是很不幸,她发现,声音就是对面这只小土狗发出来的。
“妖妖妖妖……”
“你才是妖!”小土狗不满的打断了她:“快说,你是谁?为什么占用我的身体?”
阮玉费了好大劲才理清思路。
竟是中了《大话西游》中的移形幻影大法吗?她穿到了这具身体上,而丞相的千金穿到了一只小土狗身上,如今,人家原主找她来了。
是要讨回身体吗?可是该怎么交还?她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再说,难道要她和真正的阮玉交换,变成一只狗吗?
阮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再说,她怎么知道如何变成了阮玉?
小土狗一声轻哼:“你也不用解释了。现在就去死,把身体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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