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洵捶桌大笑,金玦焱实在撑不住,说是醉了,阮洵就命人扶他下去休息。
阮洵又笑了一会,再自斟自饮一杯,放下酒盅,转向阮玉:“说吧,有什么事?”
果真是疼爱女儿的父亲,她只是少说两句话,蹭红了眼角,就知道她有心事了。
她犹豫片刻,挽起丁香色平金绣宝莲衣袖。
几痕青色,深浅不一,形状不一,布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阮洵眸底一缩,仿佛醒了大半的酒,拾起阮玉的手臂,细细观看。
阮玉适时的红了眼圈。
阮洵瞧了一会,伸指蘸了酒水……
“别动!”
他握住女儿的胳膊,然后将酒水涂上去,轻轻擦了两下,青色就不见了。
抬了头,严肃的望着女儿。
阮玉有些讪讪的收回胳膊。
早知道,就给阮洵看左胳膊了,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伤痕,可是她怕吓到他,没敢。这倒好,她好容易把从书里看来的招子用上去……拿铜钱在身上刮,就会出现或青或紫的“伤痕”,结果就被识破了。
阮洵果真老奸巨猾!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小子,”阮洵又倒了盅酒,不过此番开口,不是宠溺,也不是醉醺醺的迷乱,而是清醒,带着洞悉一切的清醒:“可他是个好孩子……”
阮玉决定收回自己的判断。
阮洵醉了,醉大发了!
“你不了解他。季明是我见到的最聪明最仁义的孩子!”阮洵叹气,又笑了笑:“打小,他就过目不忘,先生讲了什么,他都能原封不动的背出来,谁也比不了,还能举一反三。先生说,他是状元之才!”
但凡推销总是要捡好听的说,广告就没一个可信的,我不听!
☆、090入戏太深
阮玉别过脸。
“其实若是他真的参加科举……”阮洵不知为何停了停:“金家老爷不让他去,他孝顺,就不去,然后就鼓捣他那些个宝贝,越鼓捣越痴迷,这性子,简直就是……”
又顿了顿,叹气,仿佛自言自语:“不过也好,省得招灾惹祸。”
阮玉倒不明白了,玩物丧志,无所事事,倒值得推崇了?
不过也是,干大事犯大错,干小事犯小错,不干事当然不犯错了。
“他这个人呢,若说有缺点,就是脾气暴躁,可是你发现没有,他不是总发火的,他一旦发火,一准是因为失了面子。这小子,就是爱面子,就像……”
第三次停顿了,这次停顿的时间比较长,已经足够引起阮玉的好奇。
“若不是因为面子,也不能……”这句就像是自言自语了。
阮玉觉得,阮洵真是醉了,他好像在说一个机密,一个谁也无法知道,也不能知道的机密。
“所以,他就是喜欢你,也不会说的,哪怕是为你好,他也会大吼大叫……”
有吗?
阮玉努力回忆,忽然想起今天她差点扑出车外,他拦住她,怒吼:“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他这是在……关心她?
阮洵知不知道俩人的初次见面他就大骂她是“荡妇”,那也是关心?
阮洵一定是醉了!
不,他没醉,他在努力的催眠她,要她跟金玦焱好好过日子。
可是她不想跟他过日子。
她过不了!
“这小子,就是个爱面子的人!你说他爱面子,别人能怎么办?也不是要你迁就他,你只要好好跟他说,让他明白你的好意,他是会记情的。若是你能让他……爹敢保证,他一定会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你这一辈子,就真的有福了!”
阮洵……该不是金玦焱的爹吧?
怎么处处替他说话?
阮玉觉得今天回来搬救兵倒被救兵打一耙非常不合算。
她还想着,实在不行就和离吧,可是这个样子,怎么和离?
她在桌下绞帕子,忍了半天,方小声道:“我想在家里住几天!”
然后偷瞧阮洵的脸色。
阮洵往嘴里送酒的动作一滞:“问过季明没有?”
阮玉几乎要怒吼,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干什么要问他?
当然,每当她想跟阮洵发火,就会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不合法性,于是立即没了底气。
好吧,我问!
不过他一定巴不得我住这别回去呢。
现代社会夫妻分居两年就算离婚,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怎么算,反正她就算不出夫不和离不被休也不想再看他一眼,更何况自后园“邂逅”后她总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于是她没有回答阮洵的话,而是挽住父亲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的肩头:“玉儿想在这陪着爹……”
此话也并非作假,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前世很少受到家人的关爱于是倍加渴望亲情还是阮洵对女儿的疼爱让她生出了贪恋,她真的很喜欢跟这个父亲在一起,仿佛只要偎在他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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