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怔住。
芸娘笑着回头:“你当妹妹如你们这般野得没个样儿?妹妹可是大家闺秀。”
拾起阮玉的手,柔声道:“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无非是古人传下来的游戏,只不过今天他们又弄出了新玩法……”
“不是风流名士,非要装作风流名士,也不知吟几句酸诗到底能风流到哪去?难道就能掩了一身的铜臭?”小圆摇着团扇自嘲。
“你就别管他们了。”芸娘总是那么贤惠,说什么都轻声轻语:“他们爱玩,咱们也跟着瞧个乐子。对了,妹妹,早就听说你家三奶奶是个有名的才女,如今金家娶了你们二人,真是有福气呢。”
“还不是想让后辈人当真出几个名士?不过也怪,金四学识也是蛮好的,金老爷怎么就不让他科举呢?倒是送出个有些呆笨的金五……”
“就你话多,可一句说不到正题。”芸娘嗔怪的瞪了小圆一眼:“我是想说,若有机会,把金三奶奶叫出来,要她们瞧瞧,如今世上,可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哦……”
“什么女子无才?”小圆急了:“实话告诉你,维德看书的时候我也看来着,今天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学富五车!”
“谁学富五车啊?”窦晗转了头,见是小圆,顿时笑了,指着庞维德:“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刚刚庞七说他学富五车,如今又来一个学富五车,你们夫妻俩加一起,正好凑了个车队。我说方卓……”
拍拍方卓的肩:“你那书局的书都烧了算了,只需把他俩摆那就好,每天管三顿饭,还省得晾晒了……”
众人大笑。
窦晗夫妇是后来者,这些人不论怎么相熟,礼节是少不了的。
于是又是一番作揖屈膝,阮玉跟窦晗的妻子阿袅行礼时,只觉阿袅鹅蛋脸上那双丹凤眼极是犀利而意味深长的盯了她一眼,不由引起了她的注意。而待她意图探寻时,阿袅已经转了身子,跟温香攀谈起来。
“哎呀,别聊了别聊了,”庞维德叫起来:“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为了今天这一顿,我早上都没吃。再说,再这么耽搁下去,我肚子里的五车就被消耗没了……”
众人狂笑。
连方卓那般成熟持重的人都笑得呛咳:“好,既然庞七这么迫不及待,就让子元带咱们去他找的那个宝地!”
穿石青色杭绸直裰的聂子元立即跳出来:“咱们还真得赶紧。你们可是不知道,最近京城又成立个青莲社……”
“青莲社?”有人惊异。
“还不是看咱们春日社办得热闹,尽人皆知,所以跟着东施效颦?”聂子元很是不满:“主办青莲社的是华声书局的少东家,上回就为了刊印宋梓默的新书跟方大哥的东林书局抢生意。其余那几个,霍之力,杜佳康、佟昕宝……可都是咱们各家生意的死对头,典型是要跟咱们对着干。而且他们还拉了季桐壮声势……”
季桐?
聂子元大约说得兴奋,却没意识到,季桐才是他爆出的最大威胁。谁不知,金玦焱成亲当日,新娘是打私奔的路上被抓回来的?而那个勾引新娘不顾礼法一心想要与之私奔的人物,就是季桐。
京城四美之一,有名的琴师。
聂子元怎么把他给抖出来了?还嚷得那么大声?且看金四的脸色……
贾经则爆出一声怪笑,金玦焱便面色更沉。
小圆倒特意瞧了瞧阮玉。
阮玉一副浑然无觉的样子,而且对于聂子元的气愤,似乎还有些不解。
这个女人,倒当真有趣。
阿袅也在留意阮玉的神色,见此情景,垂了眸,冷冷一笑。
好在季桐只是作为一个知名人物被提了一嘴,聂子元继续吐沫横飞:“你们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是月前到福运楼吃饭,隔着墙板听他们说的。他们是偷偷起事,就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可惜啊……”
背着手,得意的哼了两声:“我还听说,他们就要把第一次聚会的地点定在流芳汀,所以……”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窦晗接了一句。
“可不是?”聂子元还要表功,被蒋佑祺拍了一巴掌:“既是如此,还不快去?否则即便你跟丁权定了地方,怕也要叫青莲社抢了先!”
聂子元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立即带着众人往溪边走去。
此刻,春日高照,溪水粼粼的闪着光,晃得人眼花,如此就有些不易看清摆在其中供人涉水的石头。
而石头经了溪水的冲洗,滑得要命。
小圆逞能的第一个踩上去,险些摔倒,便死活不肯迈步了。庞维德吼了她两句,她便嚷着要回去。
无法,庞维德只得弯腰弓背,无奈的瞅了小圆一眼。
小圆不闹了,往上一窜,就趴到了庞维德的背上。
“我这是什么命哦!”庞维德哀叹,又冲各位点头:“见笑,见笑啊……”
这夫妻俩总是闹,大家也看惯了,于是任由他们折腾。
小圆趴在庞维德背上,还煞有介事的指挥他该怎么走,气得庞维德要把她丢水里,她就拼命拿扇子敲他的脑袋。
方卓抱起儿子,冲芸娘笑了笑,牵了她的手,自己在前,芸娘在后,一步一步,小心的踩着石头过溪。
途中偶然相视一笑,便是情意绵绵,衬着潺潺的水流,是说不出的自然与和谐。
有方卓夫妇在先,其余小两口也是这般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踩上石头。
一时之间,笑声惊叫声不断。
☆、134不做灯泡
贾焕珠最年轻,背着手,昂着头,非要摆出飘然风度,迈上石头。
头两步还好,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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