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虽不知情,但一向刻薄的随口之言到底还是击中了李氏的心虚。
李氏暴起:“姜氏,你说谁呢?”
“二奶奶激动什么?”姜氏转转眼珠,忽的一笑:“莫非真是二奶奶绑了自己?”
见姜氏歪打正着,李氏再多说就是自投罗网,阮玉急忙站起来:“二奶奶刚回来,还是先压压惊,有事过后再说吧……”
李氏吞了公中的钱是一罪,可若是把陷害大房,进而将金家都拖入困境,还打算谋夺妯娌嫁妆的事都抖出来,李氏便再留不得。
这或许还是小事,关键是金宝娇姐仨将来的婚事都会受到影响。
谁家娶媳嫁妇的不得看看娘老子是什么人?探讨一下这家的儿女到底是龙是凤还是只会打洞的耗子?
所以绝不能因为李氏一个而祸害了三个小姑娘,这也是金成举得知真相亦秘而不宣的缘故。
岂料李氏嗖的蹿起来,指着阮玉的鼻尖:“你少假惺惺!我说怎么一直没有人去搭救我,原来都是你在这拦着。你打量我死了你就可以猖狂了?做梦!说什么不谙世事,只想过悠闲的日子。你骗谁呢?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找人绑了我,原来就是为的今天!”
“二奶奶,你说什么呢?”姜氏甩了甩帕子,仿佛要驱赶什么气味似的:“人家弟妹可是有凭有据,没冤枉你。再说了,你可不要再提什么弟妹绑了你的事。这说话可要讲证据的,否则衙门查下来……”
干笑了两声:“还有啊,二奶奶莫非也想去乡下住上两日?”
什么?
难道卢氏就是因为怀疑阮玉绑了她所以被送到了宗祠?
李氏的心愈发的凉了。
阮玉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说弟妹,”姜氏上前挽住阮玉的手:“大嫂早就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二奶奶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咱们不妨把她这几年做的好事都翻出来晾晾。兴许二奶奶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忘了这些事是自个儿做的,咱们可就说不清了。这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总要当面对质不是?”
说到“捉奸捉双”的时候,姜氏仿似无意的瞅了金玦淼一眼。
李氏浑身一个激灵,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阮玉知道,姜氏如今肯站在自己一边全是因为她掌了中馈的缘故,这算不算良禽择木而栖呢?而且终于捞得个打击李氏的机会,姜氏怕是比金玦森还盼着李氏的回归吧?
“弟妹,阿环刚回来,有话留到以后再说吧。”金玦森扶住李氏,声气微弱的哀求阮玉。
阮玉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不由自主的瞥了金玦淼一眼。
这个男人,自打李氏进门他就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而李氏挪用公中的银子偷放印子钱当真同他无半点瓜葛?若无外应,李氏一个内宅的女人,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路子?这个且不论,仅凭他跟李氏的……
而如今,他如此冷漠,是改邪归正,还是觉得李氏已无用处,所以要弃车保帅?
这个男人,她当真看不清,也不知秦道韫……
“凭什么?凭什么以后再说?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我历尽千辛的逃脱魔爪,你们不仅不问一声,还要污蔑我,你们……”
“行了,”姜氏拿帕子擦了擦重新上手的金镶绿翠石戒指:“你让我们问什么?问你如何逃出?问你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问那些劫匪怎么就想着放过你了?”
☆、290要你好看
上下打量李氏,嗤的一笑:“二奶奶,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一个女人……”摇头,苦口婆心:“金家能让你进门就已经不错了……”
“姜氏,”李氏瞪红了眼:“我跟你拼了——”
话音未落,已经拼到了一处。
俩人这回是实打实的开战了。
姜氏也没了什么顾忌,因为李氏失了中馈,她还有什么?她还算什么?论起来自己这个长嫂要比她强许多,教训教训妯娌算什么?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巴掌扇,拳头抡,上脚踢,膝盖顶,招招落在实处,再加上她本就人高马大,直把李氏揍得鼻青脸肿。
李氏遭遇重击,不哼不吭,就找软和地方挠姜氏,下手不稳但极狠,简直是招招见血,又“呜嗷”一嗓子,拽下姜氏刚染黑不几天的一缕头发。
两房的男人见媳妇打起来了,先是拉架,结果拉着拉着,不知怎么也打到了一处。
金玦焱皱眉将阮玉扯到一边,省得受池鱼之殃。
金玦淼则换了条腿翘上,看得兴致勃勃,就差没拿把瓜子了。
金成举仿佛在捋胡子,可是手停在那半天不动,直到金玦鑫把金玦森脑袋打出一对大包,金玦森将金玦鑫肩膀咬出了血,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住手!”
四人停下,李氏又趁机给姜氏的脖子添了三道血口子。
金成举严肃的瞧着他们:“这回气都出了?”
两房彼此看看,都气得愤愤的。
“气出了就好,以后要和睦相处。”
阮玉翻翻白眼,都打成这样了,还怎么和睦相处?
“有了怨气也别压着,小病不治就成大病……”
阮玉皱眉,这都什么理论?难道老爷子还鼓励儿子媳妇经常练练拳脚?
“老四媳妇……”
正自腹诽,忽听金成举叫她,急忙上前。
“既然老二媳妇觉得不公,你就好好跟她说道说道,省得积下什么恩怨……”
不是吧?当面揭发李氏贪污,李氏如何能不怨她?金成举这是什么思路?
岂料李氏已经昂起青紫交加外带鼻口挂血的脸:“我倒要看看,我这些年的辛辛苦苦怎么就成了费力不讨好?家里有了危难,我不惜得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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