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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喝了酒,胆量明显比平时大了许多,行动也有些放肆,再这么下去,她真怕稍后会发生一些“随心所欲”的事,她好像有点,有点……
“小玉……”
“吖……”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只是阮玉始终没有等到金玦焱的下句,那人像是发狠似的咬了下她的耳珠,然后一抖缰绳,黑电便迈着小碎步,很优雅的往前颠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要行往何方,许多事好像都带着不确定,直到阮玉看到一幢幢的民房,方知他们终于回到市区了。
周围很静,显然是已经宵禁了,她不由得记起上回二人深更半夜的在街里游逛,遇到了京兆尹的女公子。
很久没有想到这个人了,当初见了就觉得不舒服,如今更是从心里往外的难受。是不是只要一旦陷入恋爱状态,就会把一切同性都视为假想敌避之唯恐不及?
可也没有让她纠结多久,前面晃晃悠悠的飘来一盏灯笼。
看到他们,好像一怔,然后欢欢喜喜的冲了过来。
“是四爷跟四奶奶吗?小的可找到你们了!”
竟然是百顺,一脸焦急的样子,头发散了,鞋在奔来的过程中也掉了一只。
“百顺,你怎么出来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金玦焱立即紧张起来。
“不是府里,是三奶奶……”
“三奶奶怎么了?”阮玉也直起身子,醉意大消。
“是三奶奶,三奶奶她……”百顺连喘了好几口气:“三奶奶动了胎气,已经折腾了两个时辰了。稳婆说不大妙,大夫也束手无策,先前问三爷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可后来又说,可能都保不了了。三爷急得发了疯,三奶奶强撑着口气,只要见四奶奶一面……”
见我?
阮玉怀疑的睇向金玦焱。
可是此际也容不得有任何犹豫,金玦焱抱紧了她,双腿一磕马腹,黑电便箭一般窜了出去。
“四爷,四爷,等等我啊……”
百顺在后面追赶,灯笼也掉了。
他顺道捡起丢到路上的鞋子,登上,再急忙往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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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只觉这其中透着古怪,其实女人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最希望陪在身边的应是自己的丈夫,而她跟秦道韫也没有多少交往,秦道韫为什么一定要见她?
而且秦道韫虽然怀相不好,但好歹撑到了现在,前几日还听说可能生产时会辛苦些,但也没有大碍。中午出门的时候,她见到秦道韫正坐在院中,一边看丫头们拿大拍子拍打衣物,一边晒太阳,脸上满是即将为人母的欣慰与惬意,怎么突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世事无常,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的身上?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样一个清傲且孤高的女子,难道真的要……
颠簸中,金玦焱握住了她的手,她方惊觉自己浑身冰冷。
“没事的,没事的……”
他喃喃着,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
终于回到金府。
金府正门大开,显然是在等着他们,金玦焱策马而入,直接将她带到了兰若院。
兰若院里里外外灯火通明,灯影之中人头攒动。
秦道韫生产,金成举以及金玦鑫、金玦森自是不好在外守候,金家但凡能当点事的女人倒是都在,虽是坐着,可是身子往前探着,无比焦急的等待里面的动静。
三房的姨娘们也都出来了,花花绿绿的站在一处,时不时的大呼小叫,交流自己当初生产的艰险。
金玦淼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穿着一袭青色长袍,领口的褡绊散开着,风似的在作为产房的抱厦门口刮来刮去。
发髻歪斜,眼神呆滞,全失了往日的风流模样。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四奶奶来了!”
所有人都向阮玉瞅过来。
姜氏想要打前锋,却被金玦淼抢了先,真难为她那么厚重的身板,竟被撞了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而从抱厦到院门口这么远的路,阮玉根本想不到金玦淼是如何杀过来的。
“弟妹……”金玦淼死死抓住阮玉的手:“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他声音颤抖,目光散乱,整张脸惨白惨白,就跟失了魂一般。
金玦焱虽很为难,也很同情,更是难过,但依旧将阮玉的手从他的桎梏中解救出来。
阮玉心绪混乱,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只想着金玦淼疯了,她不是大夫,更不是神仙,如何救得了秦道韫?不过仅看金玦淼的疯魔,便知秦道韫的状况的确不容乐观。
她心下愈发冰凉,脚步便有些发飘。
姜氏趁机赶上前:“弟妹,你可回来了,就等着你了……”
阮玉如今当家,姜氏自是要讨她的好,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她置于主要地位,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秦道韫危在旦夕,姜氏却只顾着为自己打算。
阮玉顿时不耐烦,然而未等她迈步,一个声音不阴不阳的甩了过来:“大嫂就算拍马溜须也要看看火候,三奶奶吊着一口气,可就等着四奶奶来再咽呢……”
这话说得可谓极不吉利,就算已知最坏的结果,可是这般明明白白的点出来,落在亲人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
“李素环!”
金玦淼血红着眼睛,就要冲过来,被金玦焱拦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