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洵不是个好东西,他的女儿能好到哪去?这门亲事我早先就不同意,你可不知,就因为你娶了这贱人,我在人前都抬不起头……”
“这都不说了,通敌叛国,那是要诛九族的!”
“哎呀,四弟,你可不能妇人之仁!赶紧休了她,正好让皇上看看咱们大义灭亲的决心!四弟,你身为嫡子,可要保住咱们金家的皇商啊……”
“表哥也不用担心,凭表哥这样的人才,还愁找不到媳妇?”
“对,赶紧休了她!娘给你娶个好的,比她好十倍……”
“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喝,仿佛利刃一般隔断了裹缠在身上的丝,于是阮玉成功的向深渊坠去……
“小玉,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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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小玉……”
好像有一只大手摩挲着她的额头,虽然粗糙,但很温暖,很舒服,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似乎只有这样,就会烦恼顿消,就会平安喜乐。
对了,她好像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是什么来着?她怎么记不起来了?
“四爷,大夫说奶奶还得睡上一阵子,您还是……”
“不,”金玦焱摇头,语音嘶哑:“我在这看着她……”
穗红鼻子一酸,哭起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如果不回来……不,如果奴婢早告诉奶奶……”
“你做得很好……”
“没有!奶奶在怪我,她们也在怪我……”
“你出去吧……”
“四爷……”
“出去!”
穗红冲着那背影屈了屈膝,抹着泪的走了。
“小玉……”金玦焱轻声唤着阮玉:“你听见了吗?你醒醒……”
阮玉想要醒过来,可是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喉咙也发干发烫,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苦涩又带腥甜的味道。
她这是怎么了?穗红怎么哭了?金玦焱也在这,他待了多久?丁嬷嬷怎么没有出来撵他?
她的记忆浮浮沉沉,一会是洞房大闹,一会是荒山夜话,一会是她跟他斗嘴,他从屁股上拔下一根绣花针,一会是他背着她在西山的林子里打转,她好渴,他就半蹲半跪的在草叶边接露水……
“水……”唇畔终于游出一个声音。
“好,你等着!”
身边的人很激动,起身时带倒了绣墩,又把杯碗碰得叮当响,然后急匆匆的走来。
“小玉,水来了……”
一脉温凉顺着喉咙滑进去,很甜,不过又透着苦,还有淡淡的腥。
“小玉,好些了吗?”
她努力睁眼,待看清面前的人……
“你怎么长胡子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真难看!”
“我一会就刮了它!你怎么样?胸口还疼不疼?”
胸口?疼?
她这一动,忽然咳起来,喉间迸出点点腥甜。
“快好好躺着,我给你端药去……”
“我不吃药……”
“不吃药怎么行?乖,喝一口,就喝一口……”
阮玉皱着鼻子喝了一口,然而气味一反,就要吐出来。
金玦焱急忙帮她把药顺下去,又往她嘴里塞了块松子糖。
阮玉苦脸嚼着,又问他:“我为什么要喝药?”
金玦焱顿了顿:“有病自然要喝药。”
“我怎么病了?我记得……”
我记得,我记得……
阮玉皱眉,努力回想。
“别费脑子了,你先躺会,稍后……”
“我病了多久了?”她忽然发问。
金玦焱不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声音有些凄厉。
“小玉……”
“我爹怎么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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