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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被她坑死过的事情,辛四四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好发作,毕竟自己是重生来的,犯不着此时跟孟萁起冲突。她眼风飞快的扫过四周,发现四周竟无一人,便打算装作没看见孟萁,提步就走。
走了两步衣服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她皱眉,不高兴的回头。
“你拉着我做什么?”
孟萁攥着她的衣袖,怒道:“你撞了我还想一走了之吗?给我道歉。”
辛四四摇摇头,“我不要。你松手。”
孟萁眼睛里蓄了泪,梗着声音道:“你不道歉也行,跟我去见二叔。”她指指地上摔成碎片的花盆,“这个瓷盆是二叔亲自买回来的,是用来放今年夺得头魁茶花的。你撞到我,把它摔碎了。二叔责怪下来,可如何是好?”
辛四四摸摸鼻子,“你松手,是你自己打碎的,我刚才撞到你的时候,它已经碎了。你赖我做什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愿承担,找替死鬼是你一贯的伎俩么?”
孟萁薄纱下的一张粉面被气得发白,攥着辛四四的手不停地抖着。被辛四四说中了她有些恼羞成怒,拉扯着辛四四不松手。
二人年纪差距太大,拉扯间只听‘刺啦’一声,辛四四的袖子被扯破了。辛四四诓了一诓,刚想站定恍惚看到个陌生男子,她顺势把歪倒的身子往碎花盆处又歪了歪,倒地的时候只觉得背上一痛,冷汗立时从额头上滚下来,疼的大喊出声。
陌生男子疾走两步过来,把她从地上扶起,不小心碰到她的背,沾了些血迹。他皱皱眉,望着辛四四,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还这么小,到这里做什么?伤的要紧吗?”
辛四四咬咬牙,对他摇摇头,“就是有点痛,你能送我去找孟世子吗?他那里有伤药。”
陌生男子点点头,“好,我带你去找他。”说完抱着辛四四往大殿走去,经过孟萁身边的时候,淡漠的说了句话,这句话让孟萁立马头皮发麻。
他说:“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花盆是你走路不当心,碰出裂纹来的。”
辛四四觉得她今天,如有神助。搂着陌生男子的脖子,强忍着背上的疼痛问道:“公子叫什么?”
陌生男子看看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慕容冲,小字阿凰。”
其实辛四四不知道慕容家到底是谁家,她对南朝的姓氏并不熟悉。张了张嘴,道:“我是孟蓁。”
“孟蓁?你就是孟家的嫡女孟四姑娘?“他淡淡的笑了笑,“本王还以为孟扶苏要把四姑娘藏一辈子,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原来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顿了顿,又道:“你可得快些长大,若不然要被欺负死了。”
辛四四有些呆,这个人自称本王,那就是王爷了?难怪孟扶苏说近来山上显贵多。不过这个王爷真会说实话,她上辈子,就是被欺负死的。
说话间,慕容冲已经抱着她绕过热热闹闹的人群,直奔大殿进来。坐在高位上同殿中众人笑谈的,正是孟扶苏。
孟扶苏见辛四四被慕容冲抱着,脸色沉了沉,收起平常的温和,对辛四四道:“阿蓁,怎可如此失礼?让慕容小王爷抱着成何体统?还不快下来!”
辛四四委屈的抽噎一声,滚下两滴很博同情的眼泪。
☆、第3章
“方才在外面不小心撞到萁姐姐,被她推到了,现在背上受了伤,”她倒抽口凉气,可怜巴巴的望着孟扶苏,“二叔,我疼。”
她软绵绵的一句:二叔,我疼,登时戳进孟扶苏的心坎。孟扶苏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忙从慕容冲手中把她抱过来,也没有了方才的严肃,关心到:“伤到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带你去上药。”
然后转头吩咐管家,“你去把大小姐叫去书房,没我的准许不许出来。”又对慕容冲点点头,表示谢意。才抱着辛四四从大殿出来,直奔卧房走去。
慕容冲跟同自己一起的宇文笏打个招呼,道:“宇文兄,这孟家四姑娘原来还是个孩子。我就说孟家既然找到了孟叔衍的遗孤,为何今年的茶花会还是由旁人代劳。”
宇文笏撑着扇子道:“反正咱们今年是来投选花魁的,管他倒是谁主持呢,反正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慕容冲摇摇头,“人算不如天算。”说罢苦笑着伸出右手给宇文笏看,“我这手上沾了血,按照往年的惯例,可是没法押注了。”他收回手,从怀中掏出方白净的手帕擦了擦,继续道:“我倒是对孟家四姑娘感兴趣。”
宇文笏收住扇子,顿了顿,“慕容兄不会是想娶那孩子做王妃吧?”想了想,笑着摇摇头,“你可得想好了,同孟家结亲可是桩大事。”
慕容冲随手将帕子扔在桌子上,没了下文。
辛四四被孟扶苏抱在怀里,闻着孟扶苏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杜衡香味,心中十分得意。她想,也许是因为重生后她原本的结局被打乱了,竟然能和孟扶苏走的这样亲近。当然,更得意的是,她揣着二十三岁的心思扮着十三岁的女娃,狠狠地把孟萁坑了回去。
孟扶苏觉察出她的异样,关心道:“四四,你是不是很痛?忍着点儿,回房我就给你上药。”
辛四四觉得心口一阵噗通乱跳。
孟扶苏一直叫她阿蓁,从来没叫过她四四。说起来,她感觉孟扶苏似乎特别讨厌辛四四这个名字,搞的她一度认为,孟扶苏跟辛家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四四这两个字从孟扶苏口里说出来,竟然……
辛四四觉得,很*。
她脸上一红,回道:“二叔,孟萁把茶花会要用的花盆摔碎了。其实,她承认是自己摔碎的二叔这么好肯定也不会怪她的。可她栽赃我,我很生气。”想了想,又道:“慕容王爷当时也在场,不是让外人看咱们家的笑话么?再说,我今日当着外人的面受了伤,以后传出去,世家的嫡小姐被欺负,人家会怎么看待孟家?我倒是无所谓的,就怕外人说二叔你偏袒萁姐姐,处事不公什么的,连累了二叔,坏了二叔你的名声。”
孟扶苏淡笑着踢开房门,走进屋来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低头道:“你想怎么办?要二叔遣她回埕州闭门思过么?”
辛四四琢磨着,孟扶苏说的这个闭门思过是什么意思?若是同前生处罚自己那般闭门思过,倒是可以同意。不过考虑到孟萁同前生的自己不同,孟扶苏肯定舍不得,那样的话,这个闭门思过要不要都没什么意思。
隧回道:“二叔时常教导孟蓁,作为世家嫡女,应当胸怀大度。是以,阿真觉得萁姐姐虽然有错,却也不是什么大错,不如就让她将功补过,把这次的茶花会主持好吧?”
小惩戒对她不解恨,要让孟萁栽在茶花会上,她辛四四才是真英雄。
孟扶苏起身拿来止血止痛的伤药,缓声答应着:“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若是她能主持的好,就让她将功补过。”将小瓶的药末倒在手上捻了捻,正欲替她解开衣带,孟扶苏的手忽然顿住。
好半晌,才收回手,背过身去道:“你……你长大了。二叔去叫悯夙过来给你上药。”
辛四四怔了怔,脸刷的通红,支吾道:“呃……唔……好。”
孟扶苏推门离开,辛四四盯着自己已经有些隆起的胸部,脸上一阵燥热。
一盏茶的功夫,辛四四的侍女悯夙就过来了。自从苹烟被辛四四狠狠地使了绊子之后,子詹先生就将苹烟逐出山中了。悯夙是第二年子詹先生从山下找来伺候她的,长得白净,手脚利落。
辛四四同她相处还不错,也觉得悯夙对自己照顾的很上心。
悯夙给她上完药后,机灵的抬眼望望门上孟扶苏的投影,调高了音节道:“小姐,大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啊?看这背上都皮开肉绽了,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