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引人发笑。幸好没给人看到,他偷偷打了水进屋子想把脸洗净,不过那颜料有点渗进了皮肤里,却是洗不干净,他使劲的搓了一早上,几乎没把肉皮搓破。
元明姝早起正在梳妆,她不要人伺候,身边也没有婢女,自己慢悠悠的磨蹭。
她从镜子里看到高昶,额头红的渗血,惊讶道:“你脸怎么了呀?”
高昶有些委屈,恹恹答道:“洗脸弄疼了。”
元明姝示意他近来,捧了他脸看。
皮肤有点渗血,不过没破。
元明姝给他吹了吹,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出息的,洗个脸都能把脸擦出血。”
然后她就转身给自己梳头,高昶饶有兴致的在后头看她敷粉匀面,画眉毛,给嘴唇上胭脂,点上面靥,眉心贴上花钿。元明姝耐心细致的打扮自己这张脸,她年纪不大,面貌是偏稚嫩的,厚重的妆容能够把她从十七岁变成二十岁。
高昶的表情由好奇到茫然到最后元明姝转过脸来,他就惊呆了。
元明姝化妆不化妆是两个人,完全认不出来。
她不化妆的时候脸相当的苍白,看着有点不正常,眉目也是冷清清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妆容一抹,她整个人就明艳起来了,一笑一动就带了气势,元明姝起身离坐去见客,高昶犹疑的打量她的妆奁,这东西是可以这样?
他一颗心就放不下了,痒痒的,脚跟着元明姝出门,眼睛不断的回头往妆镜前瞄。
元明姝最近时不时有客人。来了武川郡半月,陆陆续续的就有本地的官员、才俊争相来访,她本不想见,可是整天闷着实在太无聊,渐渐的也就跟这群人打上交道了。想求官的,想发财的,想出名的,都络绎不绝往她府上来。
高昶看她两靥含春坐在主座,跟两个叫何劭、刘循的人笑问笑谈了两个时辰。
这两人都是二十多年纪,青年英俊,能说会道,逗的元明姝很高兴。
高昶就觉得有点无趣,看她持着扇子笑,觉得她像个艺伎。
当然,他对元明姝或者对艺伎都绝无偏见,只是单纯的有此观感。他也想跟元明姝一块谈话说笑,但是显然他不是那块材料,没能耐像何刘二人或者其他客人那般逗她开心,对此他感到很失望。
这边一时半刻没有要散的样子,高昶想起了元明姝的妆奁,他心又动了。
苏长亭不在,下人们也不进屋子,他假装无事的进了元明姝屋里。
对着那只大铜镜,他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分不出美丑,他想起元明姝说他黑。
他怀疑自己确实是有点黑,想到元明姝白白嫩嫩的脸和脖子,手,他就有种自惭形秽的难受。
他笨拙的模仿元明姝的动作,用黛笔画了画眉毛,描了几下,他对着镜子就惊呆了,张着嘴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太神奇了,紧接着给自己脸上涂上脂粉,拿银簪子挑一点红红的胭脂膏子在手心,用小瓶子里的水滴两滴化开,抹在嘴唇上,然后剩下的打在脸上。他还发现元明姝那个好东西,贴额头的花钿。
他将一片霁红的云母片花钿贴在额头,贴在疤痕上。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高昶有点痴魔。
元明姝送了客,不见高昶人,心说这孩子跑哪去了,问苏长亭,苏长亭也没瞧见。
她估摸着跑哪里玩去了,也就没找,有些累,准备回房间睡一会。
高昶正发着呆,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下子回过神来了,他急急忙忙把东西放回原位,找地方想躲。这屋子偏偏空空荡荡的无处藏身,他情急之下钻到了床底下,很快看到元明姝的脚从外面进来。
元明姝一边走一边掩着口打呵欠,进了内室放下珠帘。
她开始脱衣服,细碎的裙摆离高昶越来越近。
高昶已经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
元明姝上了床。
高昶心跳的咚咚的,他看到元明姝垂落在床外的裙裾。
杏子色的薄丝,十分柔软漂亮的东西。
他看到放下的帘子隔开内外室。
内室中只有元明姝和他。
他一动也不敢动。
元明姝想睡,却又睡不着,过了一会又起来了,叫苏长亭,问道:“高昶去哪儿了?”
苏长亭见她问了两次,便也认真起来:“没瞧着,老奴这就去找找?”
元明姝道:“去吧,叫他过来,我问问他功课。”
苏长亭就出去找高昶去了。
元明姝这边坐了起来,肚子饿,让厨房送了点心来。
她一边吃点心,一边心说,高昶跑哪去了?他平时也不瞎跑的。
这快到午膳时候了,他那么爱吃,还能吃饭的时候乱跑啊?
她突然看到自己妆台前有被动过的痕迹,心陡然一咯噔:难道他偷东西跑了?
这个想法把她吓到了,赶紧检查,可是也没丢什么东西。
元明姝实在就奇了怪了,叫了个下人过来问。
“刚才有谁进过我的房间?”
下人什么都不知道。
元明姝就有点烦了,打发了下人出去,继续吃东西。
过了一会,苏长亭来回话,说到处找过了,没找到高昶人,不晓得在哪。
一下午,高昶人不知所踪,元明姝气的哪儿也不想去了,坐在桌前吃了一肚子羊肉冻子。
吃着吃着她有点担心,怀疑高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掉茅坑里去了?掉水井里去了,或者掉哪土沟里去了?
晚上的时候还没找到人,这下她终于急了,跟了苏长亭叫了府中的下人到处找,满府院的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