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讨好最重要的人就行了,其他人的态度都不重要。
而赵佑媛显然就是她想在娱乐圈发展,最重要的决定性存在。
换做是半年前的她,也许宁肯这么受着气,也不会舍下脸去找自己曾经憎恶的人。可是在这个世态炎凉的圈子里呆了这段时间,她的心智有所成长,也看透了很多东西。
尊严没有绝对的,去找赵佑媛会践踏自己的自尊,不去找她,就会被别人践踏自尊。虽然自己践踏尊严比别人践踏,能难过心里这道坎儿,但袁丽羽不是会因为难堪就放弃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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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点,她决定去找赵佑媛郑重道歉,结果在剧组的化妆间外徘徊的时候,突然身后来了一个女孩,带着四五个人,上来就趾高气昂问她:“赵佑媛在哪里?”
袁丽羽被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个女孩个头很高,骨架大,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她觉得这人对自己并不友好,也许,对赵佑媛也不会友好。
于是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个女孩是要和赵佑媛来撕x来着。
只能说人的逻辑思维反映了他内心深处的行为习惯,你在看到一个事物时下意识会往自己习惯的角度去考虑。袁丽羽习惯了和女生勾心斗角,那么她自然而然也就理解为,李惠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是来找茬的。
她是来找赵佑媛道歉并和解的,当然不会带个来撕x的人去找她,于是拒绝道:“对不起,剧组实行封闭式管理,外来人员必须要登记,请问您有登记证明吗?”
于是这冠冕堂皇的一句话,戳了马蜂窝。
作为郡主,李惠在外面何曾被人挡过。
更何况,是被一个和她气场不太合的人如此回绝。虽然赵佑媛也和她气场不和,但至少两人有过点交情,不惹到自己时,那点不爽和酸溜溜也可以放到脑后。
于是她抱着胳膊一站,郡主气场全开,比大牌还耀眼,不屑道:“我没有登记证明,难道你还不允许我去找她吗?”
“那我就只能叫保安了。”袁丽羽被她的挑衅激发了斗志,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很漂亮,于是更有挑衅性,这真是把李惠给惹不爽了,她对女生的嗅觉很敏锐的,会跟她气场不和的人一般都有攻击性,于是两只斗鸡就在赵佑媛的化妆间外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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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了袁丽羽的道歉,李惠就猜到了两人之间有过龌龊,冷笑着插声道:“我看人倒是从来不会看错,今天看你第一眼也是。挺清秀的人,嫉妒心倒是不小。”
袁丽羽被她拆台,愤愤然回道:“女孩子谁没有个嫉妒心,你敢说你没有过吗?”
李惠:“……”
她被一句话戳到了痛脚,之前嫉妒赵佑媛和赵佑铭时的感受还历历在目,就算是现在,她还经常在心里默默地酸。
于是两个人都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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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吃惊于眼前袁丽羽迅速的成长,她看起来比半年前懂事了不少。
而她刚才说的也没错,嫉妒心哪个女孩儿没有过呢?你学习比好,你长得比我漂亮,你家世比我好,你男朋友比我帅……这些通通都是会遭受人嫉妒的因素。
有嫉妒心很正常,但是因嫉妒而害人,就是人品问题了。
人品道德除了遗传外,也受成长环境和教育的影响。如果当事人年纪还小,尚且可以纠正,可是到十七岁了——赵佑媛认为掰过来的希望并不大。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还是觉得不能把人一竿子打死。毕竟不能因为一段时间的过失,就去轻易否定这个人的一生。
“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会现在原谅你。”她认真地说道:“原谅得来的太容易,就不会被珍惜。希望你之后能够用行动来证明,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了。”
袁丽羽松了一口气,她并不算是非常了解赵佑媛,却也知道,她说出这句话,至少态度上是松动了。于是笑道:“谢谢你。对了,我看你……只带了一个助理,平时也许不太方便,不介意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吧。”
会提出这个请求,她也是想好了的。一来和赵佑媛打交道的都是大导演大监制,为她跑前跑后,可以借机认识这些人,并且他们看在赵佑媛的面子上,也会对她多加照拂。二来,也能和她增进一些感情。
赵佑媛马上意识到了她含蓄的请求,不过也没说死,圈子里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如果你愿意,就留在剧组搭把手,看看有没有机会上镜。”
袁丽羽连忙点头:“谢谢,我愿意的,能够跟着学习一下也好,况且,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忙。”心下里又是一阵感触,这一步和解,她算是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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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离开了,李惠冷言冷语道:“你还真的给她机会了啊?”
赵佑媛无语地看她:“我是因为你对她说的话太伤人自尊,她来找我道歉,不管出于什么想法,却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所以算是帮李惠稍微平衡一下。
并且,最重要的思量,她没有对李惠提及。前几天水里被投毒一事让她警觉,在不知道潜伏的敌人时,最好的方式是把有嫌疑的人都放到面前,盯着更放心。
不对李惠讲,却是因为谢清琸之前的猜测——有人埋伏在上层圈子。她只能尽其所能地防范一切。
两人说了没几句,被统筹派来的人就来喊上戏了,李惠扔开了刚才的不愉快,饶有兴致地跟着去了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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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海面上,有一栋玻璃建筑被夕阳照射,发出璀璨的反射光。
这是位于某片海上的别墅,在阳光下隐于海雾,朦胧中熠熠生辉。海边修出了一座栈桥,专为连接这所海上别墅和陆地所建。
此刻已经是黄昏,夕阳的余晖落在海面上,笼罩在这座别墅上,配着别墅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钢琴曲,和海浪的涛声,像是一首优美的诗,吟唱着邀请他们迈出脚步。
走进别墅里,红色天鹅绒的窗帘拉紧,地上铺着长绒地毯,地毯尽头,是一个穿着钗钿礼服的女孩,正坐在一架钢琴后。
大堂里澄明瓦亮,聚会的客人三三两两,谈笑风生。
而在这片衣着华贵的上流聚会里,一个英俊但略显忧郁的男人,从门口缓缓走进来——
“卡!”
导演再一次喊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