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东宫车旗的专车行驶在皇城区平稳的道路上。即便这段时间,因全球朝贡,皇城区内往来车辆也多了一些,却依然并不嚣闹。
而车上的人,此刻的心情,却是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毫不避讳的说,赵宣至今都还在对赵佑媛所说“另一个宇宙的穿越”感到陌生,很难从心底里接受。
这并不是说他不信任对方,一个人是说谎话还是说实话,他只一眼便知。但正因为她说的是实话,他才在震惊之后,强自镇定地在心里消化。
他没有表现出好奇,并不代表对事情始末无动于衷。只是疑问太多了,他需要一点点地明晰。
所以等回过神来,一种很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妙心情便浮上心头——
应该借机对她坦诚心迹的。
因为这两天,大家被各种突转急来的信息轰炸,神经已是疲软,若在这时坦白心意,大概是最不会引起她反弹的时候了吧。
这样想着,可是专车已然回到了国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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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宾台的侍应生打开车门,他走下车,目光在一片觥筹交错中扫过。那些看到他的人,都不免隔着重重人群,遥遥行礼示意。
那些人,陌生的非陌生的,宗主国的朝贡国的,同宗的非同宗的……
赵宣不禁心想,赵佑媛并非这个世界上他的族亲,这大概是老天给予他最好的礼物了。
在意识到缘分给了他们继续下去的可能后,他的内心就漫起深深的感激,一直以来的挣扎与矛盾,在无形中瓦解——穿越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缘分都可以穿透宇宙的壁垒,让隔着浩瀚星河的两人相遇,为什么还要受制于世俗陈规?
他觉得他突然就想通了,并且无比坚定——这缘分值得用一生去珍惜,而不该被束缚,他也不允许被束缚。
至于来自家族和外界的阻力,他会为她遮挡,不让她经受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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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世界的赵匡胤的后人什么的……真的很难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两个世界,却拥有同样的祖先,以及延绵下来的血液,历史却截然不同——
不期然地,他想到了刑玉的“宇宙唯心论”。
宇宙奇点,一元初始,由这个奇点的想象,分散为不同的宇宙,彼此像一个独立运行的系统,只不过节点的数值不同,运算的结果也如同滚雪球一般,最终彼此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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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走入电梯,去往他今晚应该宴请的场合。
心头却浮现许多推断和揣测。
一边想着,他还是叫三秘替他拨出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那头,拿出了弟弟而非储君的架势,声音都比平时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要软一些:“姐姐,颂之有事想请您帮忙……”
这一招对付长柔公主是必杀,她最享受弟弟的依靠和求助什么的了。只不过这种方式,数一数他起码有十年没用过了。
为了争取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储君殿下也是拼了。
长柔帝姬那边正在宴请朝贡国艺术交流团,不过储君的来电肯定还是最重要的,即便是私事。果然,听到赵宣在电话那头的请求后,帝姬的口气有了一种长姐的风范:“颂之,是何事?”
“……”一旁举着手机的三秘,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在长柔公主面前居然如此温顺了,听着他们约好了时间详谈,又在电话里互道晚餐愉快,今天他的三观碎了好多次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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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秦淮国际机场,空气似乎泛起了微微的热浪。
全球大朝贡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天,各朝贡国都早已经到齐了。除了开头的两天,三个国际机场差点被蜂拥而至的157个国家挤到瘫痪,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有条不紊。
一架私人飞机在经过漫长的滑行后,缓缓停在了专属的停机坪上,之后一群保镖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出了飞行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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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件珍珠白缂丝直裾,碎发清爽,容貌雅致,一眼扫过去,总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再看身后的人拿的行李……全是不明觉厉的书籍。
“还是金陵的晴光更好啊。”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飞机被镀上一层余晖。身后的人应和道:“幸好少爷今天穿的不多,习惯了伦敦的天气,金陵真是太暖和了。哈哈。”
专车已经停在了贵宾中心外,他是从飞行通道直接转走特殊通道的,一路没有遇到什么人,随从打开车门,请他入座。
“郦公子,这一路辛苦了,您看是先回主宅去休息,还是?”坐在副驾座的副管家恭敬问道。
小少爷回来的消息挺突然,但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不然他在伦敦游学游得好好的,去年还说体验生活,在牛津都做了一年的讲师了,这才多久,又说回来长居,要去国子监任教。
可是小少爷对谁都没有解释,他们也只能是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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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景琛倚着座椅靠背,似乎兴致不高。闭目想了一下,才询问道:“剑桥公爵听说挨了枪子?”
“是有这么回事,差点被人打死,幸好只是被擦伤。”
郦景琛颔首:“国子监那帮孩子,估计现在没有上课的心思。恰好我也没有。不如去疗养医院看望一下剑桥公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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