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忆自知理亏,低下头去。
“国有国法,无论如何,镇南王我是不能放过的。”
思忆低头看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茶叶,一如她的心情。她伸手捧起茶杯,在瓷璧外摩挲了一会,杯中最后一片漂在上面的茶叶也慢慢沉了下去。思忆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开口道:“若是我拿一个秘密跟你交换呢,一个秘密换我爹的命……”
洛辰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这个秘密重要到可以换你爹的命?”
思忆咬着下唇,似乎仍旧有些犹豫,最后说道:“这个秘密……是关于书语的……”
因为有着相同的体验,她看的出书语的女扮男装,很明显书语的真正身份是瞒着洛辰和司徒的,应当是有自己的苦衷。
但是现在,无论用任何手段,只要能救出自己的爹……
思忆知道书语和司徒对洛辰的重要性,她想,自己是有六成机会的。
没想到洛辰这快就拒绝了她,“不过我并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为什么?!”
洛辰想起前些天他对颜书语说的话,“我不相信你”。
身居高位,时间长了,往往会变得以自我为中心。他在不相信颜书语的同时,却没有想过书语是否同样不够信任他、信任是相互的。
“没有为什么。”洛辰抿了抿唇,“居然这是书语的秘密,他不愿意告诉我,我想我应该尊重他。等到……他愿意告诉我为止。”
“可……”
洛辰把头扭过去,表示不愿意再进行这个话题。“对书语和司徒来说,你是他们的朋友。朋友一场,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受牵连地离开。”这也就是洛辰今天找到思忆,打算要说的话。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镇南王不可能被放过,但可以保思忆的平安。
洛辰开始专心地低头喝茶,对镇南王的事闭口不谈,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思忆被常厉从茶楼里请出去,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走着平坦的大路,都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甩出去,多亏一旁的常厉急事拉住了她。
“哦,多谢。”思忆站直了身体,看向周围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来时的路:“这是哪?”满目都输黄土,有些荒僻,甚至有几分恐怖。
洛辰应该不是那种出尔反尔,当面说要放过她,背后却直接杀人灭口的人……吧?!
常厉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往前走。
思忆不敢再多看常厉一看,在这种情况下,看着他这张木头脸,还是有些诡异的。
常厉在一堵石墙前停下,这是一堵很厚实的石墙,高高大大,围成了一个圈,建在左右高坡的底线处。石墙只有一扇铁门,里面的人为他们打开铁门。
“进去吧。”
思忆犹豫着进去了。
“这是看押朝廷重犯的地方。”
甫一进门,就有一个声音这是说道,这个声音思忆熟悉地很。
陈席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嘻嘻的同思忆打招呼,然后指着常厉说:“这是我哥常厉,他向来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吓到你吧?”
思忆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这兄弟俩的实在实在是差得不止一点半点。
走到岔路口,常厉板着脸说道:“郡主,请走这边。”
陈席耸耸肩,对大哥的不配合不懂得调节氛围的行为表示无奈。他转过身去对思忆小声说道:“待会你就能看见镇南王了。”
距离越来越近,思忆竟然紧张起来,她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看样看管牢房的人是陈席,自己应当放心,陈席至少不会太亏待镇南王,即使他成了阶下囚。
思忆见到顾乾的时候,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将思忆带到关押镇南王的地方,常厉和陈席悄悄退了出去。
顾乾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皮外伤,但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囚服,披散着头发,已经很多天没有搭理过了。两鬓多出来的几缕白发看的分明。
小时候,爹爹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无所不能。但是英雄也有变得苍老、力不从心的一天。
“爹!”
顾乾慢慢准过头来看向思忆,动作有些迟缓。他看了许久,似乎才反正对来外面站着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顾乾站起身,难掩激动地打不走过去。“思忆!”
“思忆,你快走!走吧,离开这!走吧……”
思忆连连摇头,”爹……”
刚被收监的时候,顾乾还想过,只要他能躲过这一劫,有朝一日,一定能够翻身重来。在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消磨了他的斗志,他开始想以前的事。那时候思忆还没有出生,他还只是镇南王世子,他和怜儿过得幸福又快乐。午后,他将怜儿抱在自己怀里,怜儿笑得温柔甜蜜:“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他一定是这世子最快乐的……”
“对,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快快乐乐的……”
可是现在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他已经身陷囹圄,不能再把思忆往火炕里推了。
“思忆,我的女儿!你快走!快离开这!走得越远越好!”
无论思忆怎么样试图同顾乾说话,他嘴里翻来覆去地只是说着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