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渔同学哭得稀里哗啦的,把他弄成小光头就算了,还吃他的冰淇淋。
明雅咬了口雪糕,沿路往南边的小屋走,而在路上又遇到了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
对方“吱”的一声刹车停下,徐东强那张老黑脸跟着映入眼帘。
“明雅,你回来啦!”
明雅笑笑,目光落在他车后座的女人身上。
“你的女朋友?”她愣了下,看着对方的衣着,白衬衫黑长裤,模样清秀,浑身上下有着一股子的严谨味儿。
明雅思考了一会儿,明白了那是什么味,碰上她,就跟小学时期被老师拎去办公室的感觉。
徐东强挠挠头:“我女朋友,庄文静,跟我一个学校教语文的。”
明雅了然,原来对方真是老师:“庄老师你好,我叫方明雅,是徐东强的朋友。”
庄文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与她回握了下:“这位是?”
知道她指卓然,明雅一时愣住,竟不知如何介绍,最后还是徐东强抢话,搂过庄文静说道:“这位是明雅的丈夫。”
而后他觑了眼卓然怀里的娃娃,大感意外:“她是你女儿?”
明雅脸色一僵,敲了他一下:“是儿子,两岁半了,晓渔过来叫叔叔。”
晓渔同学还在生气,抱着他爸耍小性子,最后还是卓然揉了揉他的小光头,轻言细语的劝过之后,才肯回过头糯糯的喊了声:“叔叔好。”
看了眼那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徐东强有些意外,哪有男孩子长这么漂亮?
不过瞧着面前这对样貌出色的父母,一切又变得合理起来。
两人多年不见,寒暄了一阵越好时间吃饭,而在回去的时候徐东强对庄文静说:“你说咱们今年也生一个怎么样?”
生个女儿,回头跟明雅定娃娃亲,这么俊俏的男娃,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庄文静的脸一红,没说话。
乡下的路不好走,明雅自个儿走得都是磕磕碰碰,回头瞧了眼抱着儿子,走得四平八稳的卓然,她抿着唇摸了摸兜里的钥匙。
妈妈的老房子有请人定时清理,虽然旧,但是很干净。
明雅用钥匙把门打开,普进门满满的回忆便迎面扑来。
她妈妈是个爱干净的人,哪怕再穷屋子里依旧打扫得一尘不染。
明雅走进里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后把方晓渔找来,对着门框上刻痕比划了一会儿,嘲笑他:“妈妈三岁的时候可比你高。”
方晓渔一头雾水,可还是本能的纠正:“我今年两岁半。”
明雅拍拍他平滑的小光头:“知道了。”
而后她丢下两父子进了母亲的睡房,一切都没变,只除了母女两以前盖过的被褥已经长毛发霉,被清洁阿姨给扔了,剩下的无论是家具还是摆设,都与十几年前无异。
明雅在心里暗叹,外公其实对妈妈挺好的,明面上是把她赶走,可送给她的屋子却比村里的许多房子都要宽敞舒适。
南方天气潮湿,哪怕打扫得再干净,屋子里难免弥漫出一股潮意。
卓然蹲在门边摸了摸上面的刻痕,方明雅的母亲似乎有一个习惯,女儿每长一岁便用小刀在门框上刻下一道,如今那些刻印虽然已经被时间所腐蚀,却还是能隐约的看出少许痕迹。
他大致数了数,不多不少——八道。
想来方妈妈一直刻到了女儿八岁。
明雅蹲在床底翻出自己的小学课本,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连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她只在村里上过一年级,所以课本不多,但是都被妈妈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还搁了几颗樟脑丸,说是防止发霉,可如今那樟脑丸已经消失了,剩下一小滩黑色的水渍晕在角落。
明雅想了想把东西放回去,只带走了妈妈的梳子而后把门锁上。
等到她出了客厅才发现卓然正拿着一本作业本,靠着门津津有味的在看着。
她不知道他看的什么,可光从他微勾的嘴角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凑近一瞧,她只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还给我。”明雅红着一张脸要抢,那是她的作文本。
卓然微微挑起眉,眼睛带着明亮的笑意:
“明雅,你小时候真可爱。”
明雅的脸部“噌”的一下,变得更红了,可这人仗着比她高,举着作业本没让她抢着,反倒是一旁的方晓渔同学,一脸好奇的看着父母滑稽的动作。
“爸爸,那是什么?”
卓然把作业本攥在手里:
“那是你妈妈小时候的作文。”
虽然儿子不知道“作文”是什么东西,可还是闹着说:
“我要,我要……”
“宝贝你认识字吗?”卓然眼角微弯。
看着儿子一脸的茫然,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等你长大了,爸爸再给你看。”
明雅一听,炸毛了,一时竟忘了两人在冷战,凑上前去抢。
“混蛋,你给我。”
争抢间,丰盈的前胸在无意之中擦过男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