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直到专家亲手替她做完手术,他又陪老外游览完全城,付了重金之后,施嘉才知道,他的洋酒广告公司,已沦为空壳。
与欧洲洋酒最大的代理商合作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今年即将签约时,因为变故,他竟已将全部的广告权签给了另一家广告公司,树倒猢狲散,已有不少人才被那家广告公司挖走。
施家大公子的广告公司涉嫌违规的新闻铺天盖地,引发了他父亲的施氏集团的股票的大幅度下跌,他期待的乐风医生性骚扰的新闻,却没有一家见报。
打开电视机的时候,他甚至看到李乐逸正在以嘉宾的身份参加一个节目,他的桌子上赫然写着:著名心理医师,乐风。
屏幕上乐风笑得皓齿如雪,明朗的双瞳灿若旭日。
乐风口吐莲花,用十分专业的心理学术语入木三分地分析着女嘉宾,又用深厚的商科常识与节目的男嘉宾分析着他们的一件件小事琐事。在美国读了四年商科的施嘉,听得脊背上全是冷汗。
施嘉忙找人仔仔细细地查了李乐逸的底细,得到的消息让他大惊失色。他跌坐在沙发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打开一瓶朗姆酒,仰脖一口气喝下半瓶,却毫无醉意,任胃里火辣辣地烧烫着,他清醒的知道,这次,他是彻底输了。
他早年间已在国外读书,根本不知道,李乐逸曾是个商界传奇。他读大学的时候,已开始在叔父的电器厂做事。那时候,房地产势头正猛,他大胆地开发了一系列房地产项目,从住宅、别墅、到写字楼,他均有涉足,他的乐峰也迅速成为上市公司,那时候,他只有二十二岁。许是上天也妒忌他的成就,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出现问题,二十五岁那年,他竟换上急性双肾衰竭,为此,他一病就是两年。二十六岁那年,他几乎有半年是在美国的医院中昏迷不醒。手术成功之后,他回到国内,先是修养,紧接着,将公司的大部分权利移交他人,自己竟优哉游哉地当起了心理医师,江湖上也在慢慢将他遗忘。李乐逸乐意接受这种遗忘,他大胆选择的管理者,已成为媒体新宠,商界精英的代表人物之一……
施嘉苦笑着,一杯又一杯为自己调制着鸡尾酒“自由古巴”,青柠汁加可乐,又算又甜,甘烈的酒液丝毫没有让他的心情变愉快。
他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德彪西的《快乐岛》,鬼魅般的欢快音乐奏出变态式的快乐,他接起来时,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温醇如酒:“exert,你好,我是李乐逸。”
施嘉冷笑一声,强压着火气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病夫。“
李乐逸手握一杯笑道:“是啊,病夫邀你来我的办公室做客,顺便谈谈你们施氏企业最近的d计划,我对这个项目也比较有兴趣呢,要不要过来谈谈?”
施嘉轰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将一个宾治杯摔得粉丝:“病夫,你想怎么样!”
——d计划是施嘉的父亲最近正在竞标的项目,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可是,倘若乐峰集团横插一脚的话,他父亲的公司,毫无疑问彻彻底底占了下风。
“病夫的时间很宝贵,一会儿还要去健身,下午还要跟h总打golf,你如果不忙的话,一小时后,来乐峰的顶楼一起喝杯茶怎么样?有上好的冻顶乌龙呢。”李乐逸笑道。
施嘉已气得脸色铁青,却冷冷地微笑道:“我们年轻人可不喝爱茶。我这里有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只是,葡萄酒里糖分太高,您无福消受呢。”
“还剩下五十七分钟,过期不候。”李乐逸安然笑道。
挂断电话之后,李乐逸站起身来,从三十七楼顶峰的透明玻璃俯瞰着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车道,又抬头仰望蓝天,大片的云氲集在空中,像是韬光养晦了许久,才有这般的蕴蓄。
阳光更毒了些,夏日不动声色地归来了。他苍白的皮肤却被这顶楼的阳光镀上了健康的色泽,他朗朗地冲所有人微笑,修长的眉清爽如海,眼波飞扬着海似的温柔与浩瀚。已经两年了,除了开董事会的时候,他并不常露面,最近他频频出现在公司,所有人总有一种董事长已痊愈的错觉。
每次健身之后,他亦有这种错觉。只是,这种错觉并不长久,每次他脚底绵软、头晕发昏,口干舌燥时,这种错觉,便如泡沫般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