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自残呢……转念一想到那病历上写的症状,阮晟心惊不已,不经意,他问道:“你有坚持吃药吗?”
听到这话,慕暖才有了反应,她恶狠狠地盯着阮晟看,眸中迸出杀意,她一字一字地说:“我、没、病。”
阮晟知道她的忌讳,身为医者,他安慰道:“你不能潜意识里催眠自己,这样反而会加重你的病情,如果你敢于面对,会能医治好的,我向你保证。”
保证?
慕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刚才对我的伤害行为?”说完,她扬了扬两只手掌心,上面磨破皮的伤口处的血渍已经凝固,血液不再鲜红,又黑又紫,触目惊心。
“我很抱歉,是我糊涂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的师兄是德国哈鲁赛大学著名的心理学教授,如果你能去他那里接受治疗,我相信你的臆想症一定会痊愈的。”
臆想症……
从陌生人口中听到三个字,慕暖心中早已麻木,薄暮琛之所以会选择抛下她与桑柔一道离开,应该是忌讳,或者是厌恶她的病吧。
此刻早已心灰意冷的慕暖,在听到臆想症有可能痊愈时,终究是没有抵挡得住诱惑,她侧首,眸光湛湛地看向阮晟,说:“当真?”
“我可以发誓。”
“好,我愿意接受你的建议。”话音一转,“我需要你发誓,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有第三人知晓,你就……断子绝孙。”
最后四个字,从慕暖软糯的嗓音中听出来,阮晟莫名的感受到了震撼。
“……我发誓,我定不会向任何人泄露慕暖将去德国接受心理治疗之事,如有违背,天诛地灭,断子绝孙。可以了吗?”
“嗯。”
累了,倚靠在驾驶座后背上,慕暖闭上双眼小憩。心生哀戚,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而与她朝夕相处的男朋友竟然……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了她。
对比强烈,反差如此大,慕暖顿时觉得很无助。
去德国,一切再重新来过,或许,会出现转机。
既然他不要她了,那么,她就潇洒转身离开。
她,也不要他了。
不想要……
要不起……
就这样吧,挺好。
此心不相离
59
两年后。
七月的柏林是避暑的胜地,由于海洋性气候比较强,较于同纬度的其他地区更为清凉,迷人而又美丽。
阴雨连绵数天的berlin终于放晴,走在菩提树下大街,慕暖沿着如翠绿长廊般的街道,直直地走向勃兰登堡门,鼻尖沁满清香,一抬头,就能看见树影婆娑的菩提树。
渐行渐近,慕暖看见不远处的勃兰登堡门。
乳白色花岗岩筑成的仿古希腊雅典卫城城门看起来巍峨壮丽,6根大型石柱支撑的门楼顶上,耸立着青铜铸造的赶着一辆两轮四马战车疾驰的胜利女神。凝视久久,久到,身后有人轻轻地碰撞到她的肩膀,等她回首时,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街头人影攒攒,慕暖穿行于人群中。她全棉短袖中国风特色的着装,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柠檬黄的棉麻短袖裙装,搭配着一条奶油白麻条编织的宽长腰带,同色系的平底鞋,整个人有种清新脱俗的美感。
甚至有路人用手机来拍摄下这美好的人与景色。
甚至有人过来邀请她一同拍照,却被她微笑着以一口流利的英语拒绝了,她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对他们挥挥手。
“……whereistheberlinwall”(柏林墙在哪里?)清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纯正的英伦腔,很悦耳。慕暖下意识地回头,但是那熟悉的一声仿佛是她的幻觉,四处巡视一番,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应该是幻听了。
随着拥挤的人潮缓缓前行,途经纵横交错的古老街道,走到小路的尽头,好似河流汇入江河湖海,人群倏然散开,柏林墙兀的出现在眼前。
在看见柏林墙的瞬间,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慕暖心头是愉悦的,她高举着拍立得,将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咔擦”一声,与身后雄伟的建筑共同融入同一画面中。
照片上,在她盈满笑意的脸庞后,有一模糊的身影,这人是……?
不认识。
“hey,sir,yourwallet!hey……”(嗨,先生,你的钱包……嘿……)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吸引了慕暖的注意力,冷不丁被来人撞了一下,手中的照片像是彩色蝴蝶翩跹起舞而后旋转着落下。
“sorry……”是位金发碧眼的欧洲美女,“areyouchineseoh,,canyoutakeittohim”(你是中国人吗?哦,这位先生应该是你的同伴。他丢失了他的钱包,你能够带给他吗?)
劈头盖脸的一段话,所幸,慕暖是专业人士,她很流利地回答说:“madam,iamalone.”(女士,我是一人前行。)
“but……”那位女士还想再说什么,慕暖耐心地倾听着,两人保持对话了近五分钟,最后决定一同前去柏林墙旁的失物招领处请工作人员广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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