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这么多天紧跟着他家大王,丝毫不敢懈怠,就怕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到了地方基本已是身心俱疲。
原本他想着到了地方换个班,有满院子的锐士守着,自己便可以安心休息,谁知他家大王就不让人省心。
探完病还得亲自守着人,你说人又不是铁打的,那么多天的不休不眠,到头来还不消停,怎么受得了?
所以,周武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出现他家大王累垮身体的场景。况且大王醒着,他睡着,于情于理都不合,这一晚连睡也睡得不踏实。
谁知更惊魂的事情还在后头,到了天蒙蒙昧昧的时候,周武正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却被身下一阵晃动摇走了全部睡意,“地动”二字刚在脑子里成形,人便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到了隔壁。
他这一咋呼,昨日跟着过来的锐士也跟着紧张起来,当即全数在院子里现身待命,倒是跟着赵高来的那批一早熟悉情况的兄弟们看着这“人仰马翻”的状况,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
此时赵高、赵政正在熟睡,听到周武破门而入的巨大响动,具是惊醒。赵政见赵高白着脸挣扎着要动,赶紧半坐起来将人往下按,一面按一面道:“你别动。”
说也奇怪,原是命令的口吻,在周武听来,却带了几分低沉柔和的缠绵意味。
先前刚绕过堂屋站在内室门口时地动已止,他扶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无意抬眼往里一瞥,便见大王紧张而关切地按住卧榻之侧的人,并说了这句话。
人刚醒来,嗓音本来就柔于平素,加上周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大王的动作似乎极尽温存,刚转过来看他时眉眼间尚余一息未消的怜意,下一刻他再仔细一看,发现大王的神情已似寒冬冻雪,凛冽刺骨,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先前那怜意竟是错觉?
其实两个人都那么出众,要真是那种关系倒也……
呸,什么跟什么!
被大王一记眼刀劈得魂飞魄散,周武脑子里冒出的那些不着调的东西顷刻去了个干净。今日大王气场太过强大,若换往日他赔个笑脸也就是了,可这回显然没有那么轻松,顶不住压力,周武连话也说不周正了:“地……地……动了……”
周武进来的时候,赵政已经不动声色地侧身将赵高了挡住,是以他只看到赵政按住赵高的动作,却看不到赵高的人。
春日犹如酷暑,周武惊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大王似乎突然偏头往身侧看了一眼,再转回来,便阴晴不定地摆了摆手放人了。
其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为了替他解围,赵高暗暗拍了拍赵政的手背,又拿安抚性的眼神瞧了半晌,才把赵政的火气给灭了的。
事不过三,周武发誓,下次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万万不敢再来一次了。
由于赵政这回又带了五六人过来,小院日常物资需求数量太大,加上院子小,不适合藏这么多人,实在不适合久留下去,所以在听医者说适度的走动无妨之后,他们一行人在两日后就撤离了。
他们虽带了十几个锐士,但是明面上还是三人一行,到井陉治所找到个较大的逆旅住下,已是傍晚将至。
逆旅前院是个热闹的酒肆,赵政亲自扶着赵高去前院用夕食。
周武不会赵语,赵政没让他出来,吩咐锐士把夕食给他送过去便罢。周武不能亲自守着他家大王,自己在房里担心得不行。
这边赵高被赵政扶着坐下,便听他问:“小高你想吃什么?”
赵高看着他的树皮脸好笑地说道:“都行。”
赵政哪里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眼睛一眯竟带几分“威胁”的意味,不过目光没有多作停留,转而又落到一旁的伙计身上。
伙计哪里见过这般人物,早先隔了老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眼下看他睨人的样子更是觉得慑栗。看他身旁的赵高面上一派清远平和之色,丝毫不怕他,不由佩服。
其实伙计所料有误,赵高心里其实是有些“委屈”的,他至今想不明白这孩子对他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了,原想着人可能真是生气,等发泄完就没事了,毕竟尊师重道很重要。
谁知一连几天他这待遇都没有任何改善。
赵高开始愁了。
虽然他在自己面前这样气场全开,实在英俊得过分,有些养眼。
虽然小包……哦不,大包子这些日子照顾他这伤号都是事事躬亲不假人手。
虽然知道那眼神就是唬人的。
但是赵高受不了啊!一看他如此,就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劣行,小人之心地想着:这孩子现下是不是真在报复?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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